“南诏的细作也是你引来的吗?”见他不说话,赵衡朝他伸手。“把解药给我。”
陈墨转过身去,谁知道他中的什么毒,还真是张口就来。
赵衡忍住自己发怒的冲动,闭了闭眼,语气平静道。
“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就放你离开,再也不要梁王的兵权了。”
陈墨瞥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什么威胁吗?
赵衡像是撑不住了一样,整个人脱力躺在了地上。
他好恨啊,恨陈墨,恨皇后,恨静慈,恨这些权力把他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
目光中隐约出现一个女人温柔的样子,对了,他最恨的还是那个出身卑微的女人,既然明知道自己没有富贵命,凭什么敢去怀上龙种偷偷跑出宫外的?
看着他的样子,陈墨内心平静,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
或许赵衡早在许多年前就疯掉了,不是从他杀掉自己的生母开始,而是在那之前,从他被接进宫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在母亲身边无忧无虑的幼童了。
不知道是昨晚受了惊吓,还是因为这几天下起了雪,褚红已经喝了好几副药了,但是咳嗽越来越重,不见丝毫要好的迹象。
万松兴在一旁扇着火炉,时不时掀开要路看看,又焦急的看向她屋里进进出出的大夫。
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虚弱?只是一些小风小寒就病倒了。
武茂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目光在落到万松兴身上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位是褚掌柜的弟弟,武镖头应该还没有见过吧。”
听到王眉的话,万松兴也看向了那五大三粗的男人。
“这是之前褚掌柜让我寻的名贵药材,看来今日要派上了用场了。”
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王眉,等女人进屋后,他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万松兴的身上。
突然间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声什么。
少年猛地抬头看他,是非常熟悉的话,鲜卑语。
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刚好在褚红身边?难道他的那些叔叔已经派人追过来了吗?
不等他试探什么,那人便被院子外面的人喊走了。
徐州穿着一身毛皮大氅,他的手里抱了一个汤婆子,对一旁的武茂问道:“褚掌柜如何了?”
“赵大夫没和我细说,听王娘子的意思应该是这几天突然降温,褚掌柜着了风才染上的风寒。”
徐州叹了口气,“那还是不要将船沉的事情告诉她了,免得加重病情。”
武茂点点头,在跟着徐州往外面走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煎药的少年。
他不会认错的,竟然已经长了这么大了。
等褚红病好一些后,她就一直待在书房里看账本,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万松兴想劝她却又开不了口。
虽说扬州富饶,隶属南方,可是这里的冬天也依旧很冷。
少年偏头看着窗外白雪纷飞,不知道现在的草原是不是也是这幅景色,那边的风雪应该更大些才是。
“咳咳……”
一声咳嗽将万松兴的视线拉了过来。
“阿姐,你的账本看完了?”
褚红点点头,“今年的账和分红都对完了。”
褚红走到他身边,目光也看向院里纷飞的大雪,她朝窗外伸出手,有几瓣大的雪花纷纷落在她的手上,转后又慢慢消失,变成一片冰凉。
“听王娘子说今年的雪格外大呢。”
万松兴朝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两颗虎牙若隐若现,“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呢。”
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如果是往年的话我们肯定要担心这个冬天能不能活下去,但是现在可以依靠着阿姐温饱不愁的好好过这个冬天,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如果……”
如果娘在就好了。
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抬头看到一侧的褚红也在低头沉思。
仇恨这种东西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反正鲜卑的军队早晚有一天会踏破安朝的疆土,他和那个太子迟早都有一战。
而阿姐就这样一帆风顺的活着就足够了。
“掌柜的,有人托我送了东西过来。”
王眉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寂静。
“阿姐,我昨日会写了许多字,你要不要看一看?”
万松兴站在一旁有些不满,褚红本来就很忙,难得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会儿,竟然又要被叫去处理事务吗?
褚红看向一旁的王眉,见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