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灵惊了:“这是什么术法?轻功吗?”
司铮这下倒是理他了,是一声气鼓鼓的“哼”,和加快往里走的脚步。
“怎么又生气了?”别灵快步追到司铮旁边,侧着身子歪着脑袋看,还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嘛?你要是不说出来,我怎么哄你开心啊?”
“本尊需要你哄?”司铮半是不屑,半是窃喜地嘲讽道。
“哦。”别灵直起身,目不斜视道,“那就不哄。”
司铮:“……”
如果面前有桌子,司铮能把它拍烂——好气啊!真的好气啊!
偏偏是他自己说的“不需要”,他还没办法将自己的不爽表现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灵不仅不哄他,还加快脚步,专心致志地往福利院深处走去。
司铮:如果不是觉得亏了,我现在就能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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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后门篮球场旁的石碑,据说是三百多年前立的,已经在文化机构里登记备案。它约莫一米半长,半米宽,上面刻着的是净天地神咒。尤其是“急急如律令”五个字,刻得比其他的都大。经过三百多年风吹雨打,这句话依然如新。
别灵犹记得当时的自己,过于自信且顽皮,拿着一张画在草稿本上的镇魂符,随手贴在了这看似平常的石碑上。石碑本身就是一道镇邪符,如果别灵画出的镇魂符效果好,那不仅不会破坏这道符,还能将其巩固。
怪就怪在别灵学艺不精,将那张镇魂符画错了笔数。
很多人以为符纸画错了,最多只能算废稿,不起效用罢了。其实有些符咒不能乱画,画错了不仅没效果,贴在错误的地点时,甚至可能引起反作用。
那张画错的镇魂符,因为恰好贴在了本应具有相同效用的石碑上,以至于不仅不起效,反而将石碑镇魂的效力大打折扣,让恶鬼从中逃出。
现在别灵重回故地。他满眼复杂地看了石碑许久,才转头向司铮道:“师傅,我把恶鬼放出来了。”
司铮察觉到他的情绪忽然变得低落,倒是没再赌气,只点点头,示意他“开始”。
封印恶鬼很难,放出恶鬼却很简单,别灵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未凝固的公鸡血,打开瓶盖,从石碑顶部浇下。
公鸡血,一般来说都是驱邪用的。但它讲究使用方式,不是说随便抛洒出去,就能驱邪。像别灵现在这样,迎头浇下,还盖过符咒咒语的方式,就是错得离谱。
果真,公鸡血还未流至石碑中部,一股浓郁的恶臭就从石碑底部窜出。
这臭味比恶童鬼有过之而无不及。
恶臭程度是恶鬼凶恶程度的一个表现,但不是说,越臭的恶鬼就越凶。有些恶鬼已经修成鬼仙的程度,与常人无异,只是每日定时要食人罢了。
等公鸡血全部倒完,别灵将瓶子扔开,从背包里摸出一把用大五帝钱串成的铜钱剑。此外,他还披上了李启成友情提供的道袍。
两个神兵利器在手,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名师指点,别灵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如当日一般,打不过。
可恶臭不断涌出,不似人形的恶鬼却久久没有出现。别灵持剑在旁摆了半天起手式,愣是没见着半点恶鬼的影子。
别灵傻眼了,转头问司铮:“师傅,这是发现有您在,吓得躲起来了?”不然怎么只闻其味,未见其形?
司铮走上前来,低头往石碑底部看了一眼,恶臭的气味依然浓郁,但在这股恶臭中,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咦?
怎么会闻到活人的气息?
司铮直接四肢着地,将鼻子凑近石碑底部深嗅了几口,那熟悉的气息一会儿有,一会儿无,断断续续,像是已经离开这里好几年。
别灵被司铮的动作搞得摸不着头脑:“您这是干吗呀?”
司铮很笃定地说:“我闻到了周悯的味道。”
“啊?”别灵震惊了,不会是那位周悯吧?
司铮像是明白他的震惊,更加笃定地道:“是他。他在五年前来过这里。”
别灵疑惑了。据他平日里听别人闲聊时所知,周悯这位大佬已经隐居多年,不问世事。那他怎么会在五年前来这里?难道是路过此地,发现有被石碑镇住的恶鬼,所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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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叔叔呢?”别灵猜不透前因后果,索性不去揣测大佬来这里干吗,只问另一个灵魂的去向。
司铮趴在地上,四肢挪动,跟警犬似的绕着石碑嗅了好一阵子,终于站起身来说:“没有其他人的味道。”
别灵:“什么?”
司铮:“只有恶鬼和周悯,没有第三个人。”
别灵眨眨眼,怎么都不能理解司铮话里的意思。
怎么会没有第三个人呢?他亲眼瞧见宋轶然被吸出灵魂,封印进这石碑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