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皇后突然一个踉跄,珠帘晃动间,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根本不是白昙!
虽然妆容精致,但那熟悉的眉眼轮廓......分明是我的眉眼!
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辰倾为什么要找人假扮我成亲?
这时礼官高声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白氏谋逆,也已伏诛。今立前朝长公主花逍为后,以安天下。"
全场哗然。白扬海当即面如土色,他豁然起身,军机处的一众大臣也纷纷站起。
“陛下这是何意?”白扬海厉声道,“拿我们当猴耍吗?”
"砰!"
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至,正中白扬海胸口。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箭接连射来,宫女们尖叫着四散逃开。
片刻之间,白家党羽尽被射杀。云不在、云有迟两兄弟从东西两面率军包围了凤凰台,无数黑甲卫将箭尖对准了余下的大臣。
左辰倾从礼官手中拿起竹简,朝空中一挥:“白扬海卖官鬻爵,结党营私,铁证如山。其女白昙,经营名花楼数年,走私贩卖人口,犯下无数罪行,罄竹难书!今当场诛杀,以祭新朝!”
竹简哗啦落到地上,在白玉台上滚出去好远。
文武百官震惊于这突然的变故,刚开始还祥和的气氛突然变的这般血腥,脚下是同僚的尸体,周围是如狼似虎的黑甲卫,他们一个个战战不敢言,纷纷跪伏于地,高呼:“陛下圣明!”
就在此时,死尸堆里突然跃出一人,手执长剑,朝左辰倾扑去。
左辰倾轻易闪过,那人去势不减,森寒的利剑刺向一旁的红衣皇后。
左辰倾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打在那人后心。那人闷哼一声,借住最后的力量,将利剑刺入皇后胸口。
皇后惊呼,虽然左辰倾反应及时,但刺客存了必死的信念,被左辰倾制住后,不退反进,看到剑锋染血,才狞笑着倒地。
有人将受伤的皇后扶走。云不在命黑甲卫将台下尸体尽数处理干净,朝左辰倾拱手:“属下失职,没有发现还有活口。”
左辰倾摆手:“无妨。”
云不在眼神崇拜:“幸好您提前让人假扮公主,便是害怕她受伤吧?”
虽然一切进展顺利,他与云有迟,不但找到了白扬海私相授受的证据,还顺利接管了军机处。那些个长乐国遗留下来的酒囊饭袋,以为投靠白家就能继续以前的荒唐日子,根本不禁打,但陛下仍旧怕有不可测的事情发生,让一位身量与公主相似的女子带上人皮面具,替公主上凤凰台。
本来是防备白昙从中作梗,但如今看来,那女人应该是怂了,只让个不中用的刺客出面,自己不知躲到了哪里。
左辰倾站在高阶之上,玄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冷冷扫视着伏跪的群臣,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众卿平身。"他嗓音低沉,却字字如刀,"今日之事,望诸位引以为戒。"
百官战战兢兢地起身,无人敢抬头直视。我在偏殿的阴影里,看着他站在凤凰台上,踏着白家人的尸骨,受百官朝拜,享受万丈荣光。
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左辰倾也侧首望向我的方向:“既然乱臣已伏诛,那便请真正的皇后上来吧。”
“皇后娘娘,请。”宫女打开了偏殿的门。
阳光倾泻而入,左辰倾逆光站着,原本嗜血的阎罗转眼一变,成了创世的神佛。
我觉得荒谬,怀里的盒子如同有生命般,灼烫着我的身体。
左辰倾让宫女转交给我的,是长乐国的玉玺。
他说物归原主,是什么意思?施舍?还是试探?
我缓步走出偏殿,阳光刺眼,照得我几乎看不清他的神情。
一只手伸了过来,左辰倾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唇角仍噙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
我犹豫了。
这一步踏上去便是最后的决定,我无法不迟疑。
握住那只手,代表着我愿意将过往一切冰封,与他同治新朝,可那些流过的血,错付的情又算什么呢?
就在犹豫的刹那,左辰倾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轻轻一提,我便踏上了高台。
他将我的手握在掌心,温暖传来,令我恍惚。
台下传来云不在的高喝:"帝后同心,四海承平!"
黑甲卫齐刷刷跪地,铠甲碰撞声震天动地。左辰倾牵着我转身,面向群臣,玄色龙袍与我的红衣纠缠在一起,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极了凝固的血。
天地突然变色,几只青灰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突然张开嘴,发出凄厉的鸟鸣。
烈火从大鸟口中掉落,落到太和殿上,瞬间火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