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用说完,两人都懂了那个意思。
连溪养在深闺,家中人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刑法律令,自然不知秦青羽顶替一事,已算欺君之罪。
如果他只是单纯代替成亲就罢了,但他代替秦桑上了朝,这就是欺君。
“连希!”秦青羽不敢在他面前说这些事,他知道一旦说出来,连溪定会担忧他,只好承认下此事。但是,“我绝对不会写休书,你是上了我们秦家族谱的,就算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椁!”
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秦青羽警惕地望过去:“谁?!”
三殿下一身黑衣红绣,身姿绰约,眉目间万分冷淡:“和连希同椁,你也只配想想而已。”
“三殿下!”秦青羽恨恨道。
“连希,过来。”官仪唤他。
秦青羽立马握紧连溪的手,哀求地看着他。连溪眸光闪动,却一根一根地抽出手指,往官仪的方向而去。
“连希,不要过去!”
秦青羽上前抓住连溪的手臂,力道之大,连溪怎么也挣脱不开。
官仪眸中闪过厌恶,冷声道:“十二。”
十二丝毫不顾及对方是男子,上前一脚踹向秦青羽腹部,秦青羽吃痛,也不肯放开。
见此,十二竟要抽出刀来。
连溪一看,立马用嫌恶的语气道:“秦青羽,你放开我吧!如此纠缠,与市井流氓何异?”
“连希,我,我死也不会放手的!”他捂着疼痛的腹部,艰难地说道。
连溪不忍看他,一字一句道:“我又不爱你,你这样的行为,真让人恶心。”
秦青羽心口一痛。
十二趁他失神之际,断他手臂。
秦青羽闷哼出声,无力地放开了连溪,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官仪身边,亲昵地抱了上去。
他只觉眼前这幅画面好刺眼,喉咙像被人捏紧,死死地喘不过气来一样。
“殿下,走吧,不要管他了。我不想再看见他。”连溪把头埋在她胸膛里,闷声道。
官仪摸了摸他柔顺的黑发:“好。”
背对着秦青羽,连溪的眼泪无声落下,禁锢在喉咙里的痛噎,仿佛是从心脏深处一丝丝抽取出来的。
官仪握紧了他的手。
她不觉痛苦,反倒欣喜。
因为连希与秦青羽的念想已断,往后他只属于她一人。
休书?同椁?
秦青羽所坚持的就是一个笑话,她有千万种方法能逼他写下和解书,同椁更不可能。
至于连溪这拙劣的演戏,不就怕她对秦青羽下手吗?
尽管心中很不满,但官仪可以忽视不记。
因为她明白,一个活人可没有死人管用。要是秦青羽死在她手里,那才是两人之间的万丈沟壑。
她有这么长的时间同他一起,何必为了一个小虫子扰了两人间的感情。
撇下狼狈不堪的秦青羽,官仪带着连溪离去。
一路上连溪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气,眉间都是郁气。
这出来一趟反而更糟糕了。
官仪把人抱在腿上:“既然同他断了,往后就别因为他乱了情绪,你看看,都哭成什么样了,本殿下看着都心疼。”
连溪焉焉地“嗯”了一声。
她把玩着连溪的手:“这么瘦,该多吃点。也不知道你这么小的身子,从哪儿能流出那么多泪来。”
连溪靠在她胸膛上闭着眼睛不吱声,官仪知道他累了,便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平稳地行走着。
突然间,停了下来。
四周寂静得只留下树叶的沙沙声。
官仪睁开眼睛,锐利无比。
十二隔着帘子低声道:“主子,有刺客。”
“尽快解决。”
“是。”
霎时间,马车外响起刀剑相撞的滋滋声。马儿受到惊吓,竟晃动了马车。
连溪惊醒,他迷茫地问道:“怎么了?”
官仪把他按进怀里,淡淡道:“没什么。”
下一秒,两把锋利的剑插进马车,在连溪惊恐的目光中掀开了整个马车盖儿。
这叫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