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仪让下人去拿冰块来,亲手替他冰敷。
连溪乖巧地被他抱在怀里。
对,就是这样,真乖。
官仪手上的动作放轻,眼底闪过愉悦,同时她也在惊奇,原来就这样也能让她感到满足。以往,只有撕扯那些人的□□才能让她的心情舒缓下来。
连希,怜惜。
可真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
自从官仪应下连溪的承诺,连溪就搬到了她房里。他很少笑,偶尔还会陷入呆呆的思绪中,显然还没从变故中缓过来。
官仪忽视着他的异样,待他极好。
什么锦罗绸缎,奇珍异宝,像不要钱一样送予连溪。
她知道连溪喜欢荷莲,便在后院里开了一大块池塘栽种。只是一时半会还长不出来,光秃秃地没什么美感。
这天出门时还是一幅好天气,谁知下朝后,天上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地打在石板路上,溅起的水花不知打湿了多少人的衣摆。
嘈杂的雨声无故让人心烦,官仪从朝中回来,看见的就是在凉亭里发怔的柔弱美人。
那一刻,扰人的烦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满足的感觉。
是她把这样的人困在了笼子里!
连溪怔怔地看着池塘里由雨水荡开的涟漪,伸出双手去接那冰冷的雨水。
谁知突然出现一双手,把他拉了回来。
连溪循着动作望去,见是官仪,当即就要起身行礼。
那双清澈忧郁的眸子像极了江南烟雨,雾蒙蒙地让官仪止不住心软,她止住连溪的动作,面上仍然一副冷淡模样,“怎么在这儿待着?”
连溪沉默着,用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晌,连溪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官仪这才如梦初醒,拉着人回到了屋内:“穿这么少还在外面坐着,也不怕生病。”
连溪乖乖地任她摆布,看到官仪为他拿来擦洗的帕子时,终于破了心扉:“殿下,您……”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身姿颀长的三皇女殿下捏了捏他的脸:“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啊?”连溪懵懵的,没明白官仪的意思。
“瞧这脸,瘦得都快没肉了。”
连溪下意识地摸上脸,却忘了官仪的手还在,就一下子盖在了官仪手上。
他想起了曾经秦青羽也说过这话。
“这是怎么回事?”
手腕不知何时被人大力握住,连溪回神,对上了官仪的目光,再顺着一看,自己的手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口子。他这才后知后觉,难怪总觉得哪里有些刺痛。
连溪眼神微动,目光在专心为他处理伤口的官仪头上停住,里面似乎有什么情绪在转变。
待官仪抬起头来,就收获了一只可爱乖巧的小猫咪的投怀送抱。
她微微一愣,随即把头搁在连溪的肩膀上,低垂着的眼睫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小夫郎真是容易被感动呐。
色心大起的官仪提出了求欢,这是连溪第一次主动应下。
官仪得了便宜还卖乖,事后抱着迷迷糊糊的连溪道:“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感动了?真是单纯天真,要是落在别人手里,怕是连皮都剩不了。”
连溪困得很,嘀咕道:“才不是,因为是殿下,所以……”
官仪怔愣在原地。蓦地,她发现连溪额角有一块小小的疤痕,小到把那细软的头发扒开才看得清。她回想了一下,那是她第一次强迫他的时候留下的。
良久,她闭上眼,把人搂得更紧了。
经此之后,官仪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些变了,但他又具体说不出在哪儿。
这日傍晚,连溪才睡了午觉起来,出了一身汗,他便唤人上热水。洗到一半,听到门口有些动静,他以为进来的是云白,吩咐着:“云白,帮我把那上面的花露拿过来。”
来人脚步一顿,拿着东西走过来。
连溪等着对方给自己擦背。
“怎么了?给我擦呀。”连溪吩咐道。
那双手倒入花露揉搓两下后,一寸一寸地按着他的背。
这手法同之前不一样。
连溪问道:“云白,你去学了新的手法了吗?”
见对方不回答,连溪转过身来,惊讶道:“殿下,今天下朝怎么这么早?”
官仪还按着他的背,戏笑道:“早就下朝了,听云白说某个人睡到现在才起。”
连溪抿唇道:“府里不好玩,殿下又不在,我只有睡觉了。”
“倒是本殿下疏忽了,”官仪嘴角噙着笑意,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在连溪羞怯的眼神中跨入浴桶。
水被荡起阵阵浪花,甚至有些飞出浴桶。连溪被官仪压在浴桶边,一头青丝垂落,口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声。那双抓着官仪手臂的手渐渐滑落,又被她及时捉住,细细麻麻地啄吻着。
那花露早已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待到浴桶里的水半凉,官仪才抱着媚色生香的连溪出来。
粉嫩的香臂缠绕在脖子上,两人都赤裸着身体,官仪拿下旁边的帕子很自然地替他擦干,穿衣。
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越发娇气了。”官仪评价道。
连溪的头搭在她肩膀处,听罢,面无表情地咬了她一口。
官仪只当他是害羞,任他作弄。
被她闹了一次,连溪双腿有些无力,只好让官仪抱着他去吃饭。
今日的饭菜有些奇怪。
连溪尝了几口,有些菜淡了,有些菜又咸了。他疑惑地问道:“府里有新来的厨子了吗?”
这话一出,旁边的下人脸色僵硬,不敢回话。
云白站在一旁脸色复杂。
官仪也没说话。
连溪察觉不对,他看了看饭菜,又看了看神情莫测的三殿下。
“殿下,这,难道是您做的?”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怎么样?”
连溪斟酌了一下:“尚可。”
他不敢相信,又再次问道:“真的是殿下做的?”
“嗯。”
都说女子远厨疱,除了贫家女人,几乎都是男子掌厨,更何况还是三皇女这么高贵的身份。
这是秦青羽都未曾做过的事情。
可想而知,官仪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的。而且餐桌上,还有一道他最喜欢、做起来也最复杂的菜,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连溪心情复杂,抓起官仪的手来看。
上面果然有被刀划出的伤痕。
他心中觉得酸酸的,眸中有泪光闪动,轻启朱唇:“殿下。”
官仪佯装若无其事地把手抽出来,心中赞赏了一番姚诗文出的主意,面上却道:“无事,为你做一顿饭而已,本殿下心甘情愿。”
这话一出,单纯的小夫郎更为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