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溪身边的将士都拿着刀冲了过来,吓得董路蹲了下来。
待缓过神之后他看着夏侯溪:“怎么,将军已经猖狂到连母亲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夏侯溪紧紧的盯着他看着,周身冷冽:“放他走。”
董路赶紧跑走了,他真是害怕了,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军营,留下了眸子晦暗难辨的夏侯溪思索着:“妈了个巴子,这个五岁小儿到底听了谁的教唆?就光靠他那个脑子,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威胁我?”
“去给我查!给我查到底!”夏侯溪大吼着。
“是。”阿孟点了点头。
因着被陈都王威胁的事儿,夏侯溪一下午都烦躁不堪,但凡路过的狗都能被他骂上一骂,更别提他的士兵了,基本上没人可以逃脱。
阿孟苦不堪言。
只得劝着夏侯溪转移骂人的目标:“将军,那个小公子今日在房门里颇安静,也不闹人,要不然今日见见?”
夏侯溪烦闷的耍着剑,长剑在月光下如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霜雪,他想到了涓白的腰肢,还有他白皙的面容。
阿孟看见夏侯溪愣神的样子便知道有戏,就说:“属下去把人给请来?”
那小公子脾气大又敏感,好好的请估计不能过来,不如索性绑来吧。
夏侯溪对阿孟说:“绑来吧,省的闹腾。”
阿孟心想,大哥,绑来才闹腾好吧?人家是个大活人耶,又不是野猪小驴。
但是作为称职的打工人,阿孟还是称职的把涓白绑了过来,称职的给他像吊小猪一样吊过来。
一路上引来了许多士兵的关注。
刚一到,夏侯溪一抬头就看见绑的跟粽子一样吊在一个棍子上抬来的涓白,看见他怒目圆瞪,吓得赶紧站起来。
清了清嗓子对阿孟:“我不是让你好好把人请来吗?怎么给绑来了?”
阿孟:?????
哥们你有事吗????
天选大冤种阿孟赶紧点头:“属下知错了。”
夏侯溪表示阿孟那么有觉悟都是他的功劳,他很为阿孟感到骄傲。
松了绑的涓白觉得浑身都轻快多了,他坐在凳子上缓了缓。
夏侯溪悄悄打量起涓白,他脸红的像桃花,在月下显得如此勾人:“卫灵是你阿祖?”
卫灵是陈文王一朝的文臣,颇有些善行,百姓们还是很爱戴洛门侯的。
涓白摇摇头,他杏眼微闪:“不是,洛门侯高门大户不是我一个小小农家可攀比的,我就是荷花村卫家的小儿子。”
夏侯溪打量着涓白,涓白有一股子书卷气,看起来博学多才的,不像是农村小孩儿“那你这周身的气度可不像天天干农活的小孩儿。”
因为陈国穷,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定是上不起学的。
怎么会有如此的气质?
月色衬着涓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仿若下一刻就会摔倒一样,惹得人心生怜爱,涓白说:“阿父把我当女孩养。”
夏侯溪点点头,当女孩养,那一定很是宠爱:“那一定把你珍若瑰宝。”
“非也,他只想要利用我,甚至为了我一个哥哥不惜要杀掉我。”涓白用力的摇了摇头。
“哈?”夏侯溪吓了一大跳。
夏侯溪疑惑:“杀掉你?”
夏侯溪感叹:“这世间还有这样的父亲。”
涓白搓搓小手:“我出生的时候,阿母病弱,他变说我是灾星,克了阿母。从此之后对我没有一缇娜有好脸色的,我以为那就是最差的了,但我还是高估了我阿父,他竟然真的为了哥哥可以杀掉我。”
夏侯溪啧啧几声:“你哥哥和你阿父真是个人才。”
涓白点点头:“他们心里只有自己罢了。”
月光变得越来越暗淡,几乎被乌云遮蔽,但只是遮蔽了其中一角,其余的光芒暗淡的如星子一般,倒也能察觉到它的光,涓白看见夏侯溪蹙眉喝着小酒,半晌没说话的样子就抬起头问夏侯溪:“将军,可有烦心事?”
夏侯溪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了,他戳着涓白的小脸问:“会喝酒吗?”
涓白诚实的摇了摇头:“不会。”
夏侯溪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不会吗?好啊,那就给我喝,喝到会为止。”
直到现在喝醉的夏侯溪眨眼睛的时候,涓白才依稀找到了一点夏侯溪曾经的样子。
他应该是和之前一样吧。
听狐狸仙说心魔境会改变人的心性,若是完全变了,那他一定会困死在心魔境里的,除非改变并且破心魔。
夏侯溪端起一杯小酒伸在涓白面前:“给,喝。”
涓白仰头就喝了。
酒怎么是辣的?
比辣根都辣!!!!!!!!
看见涓白被辣到了,夏侯溪觉得涓白真是可爱,他垂眸看着涓白:“你会赏月吗?”
涓白抬起头看着天上暗淡的月,又看看周边的星辰,它们真是无忧无虑的高高挂起,只供人们欣赏就可以了。
夏侯溪又喝了一杯,倚靠在栏杆上指点着月亮:“月有阴晴圆缺,但我偏爱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它什么都不用露出来,只需要藏起来便好。”
涓白看着眸子暗淡的夏侯溪坚定的说:“可乌云不是一辈子都能遮蔽它的。”
夏侯溪笑了笑轻轻的吻了吻涓白的唇瓣:“我想看看乌云遮蔽它的样子。”
“有人给你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吗?”
“无…无人…说过…”涓白摇摇头。
他之前是个哑巴,哪来的什么声音。
夏侯溪清亮的眸子一如往常:“以后你要常说话,好听极了。”
“你叫什么……”
“小七…”涓白想起来了家里小狗生了七个娃娃,便说自己是小七了。
夏侯溪撇撇嘴:“小七?怎么那么像一条狗的名字?”
“胡说……”涓白蹙眉。
夏侯溪逗涓白:“汪…汪…汪……”
涓白小声反驳:“狗崽子……”
夏侯溪有些困了便声音有些轻了:“嗯?你说什么?”
涓白便笑着冲着他说:“我说你叫的惟妙惟肖。”
“懒得理你……”夏侯溪摆摆手,扒在涓白的膝盖上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