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洋这才了然点头,看向周雾野的目光里还带着几分同情:“理解理解。”
?
景拟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她不能够理解。
三人坐在烧烤店里。
余洋脱下了印有店名字样的围裙,拿过来三瓶啤酒,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势。
景拟点了下坐在她旁边的周雾野,开口道:“他喝不了。”
余洋疑惑:“开车来的?”
他们是开车来的,但原因不在于此。
景拟没说周雾野一杯倒,只含糊道:“他容易醉。”
余洋头顶的问号加深,不确定道:“你说雾神容易醉?”
景拟点头:“嗯。”
余洋张了张嘴,刚想吹嘘周雾野的战绩,但是立马接收到他的眼神。
和曾经如出一辙的眼神,那表示明确的制止。
余洋打了个哈哈,说:“那我去拿饮料。”
趁着他离开空隙,周雾野挑眉笑了笑,说:“还知道在外面给我留面子。”
景拟“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余洋拿着三瓶北冰洋饮料过来,拿过来两盘烧烤,有荤有素。
“你们现在都在松宁上班吗?”余洋问道。
“嗯,我在医院。”景拟接过周雾野递过来的烤串。
周雾野抽了张纸巾给她,说道:“我在横川那边。”
横川是松宁市的一个区。
余洋点头:“毕业之后,你们俩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都联系不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当时家里有点事,没什么时间。”周雾野看景拟艰难地咬着,在对面柜子上拿了一个塑料小碗,用筷子将木头签子上的肉撸下来,放进碗里,推到景拟面前。
“我在这里教了几年书,才理解当年挨的那些骂都是应得的,你们看我这过劳肥,”余洋叹了口长气:“都是上班摧残的。不过你们都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景拟给他出主意:“我们医院新开设了体重门诊,你没事可以去看看。”
余洋哀怨:“我还没到三十岁呢,岁月不饶人,话说你们俩看起来和我都快不是同龄人了。”
三人聊了许久,大部分时间都是余洋在倒苦水。
临走前,他们互相加了微信,余洋说道:“以后常联系。”
景拟、周雾野:“好。”
“好饱啊。”从店里走出来,景拟觉得有点撑。
“散会儿步?”周雾野问。
景拟点头:“我们能进学校吗?”
“按道理来说,应该不能,”周雾野偏头:“但我们可以不按道理。”
景拟:“……”
站在围墙边的时候,景拟抬头看了会儿,“怎么感觉变高了?”
她有点怀疑,“我们能爬上去吗?”
周雾野整理了下袖子,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冲锋。
等景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蹲在墙上了。
路灯下,他的神情出奇的温柔,乌黑的碎发耷拉在额前。
“手给我。”
景拟踮着脚尖,伸手去够周雾野垂下的手臂。
他握住景拟的手心,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了上来。
周雾野单位搂住她的腰,让她坐稳,自己跳进了校内。
“来,我接住你。”
这个画面让景拟回到了十年前,就在这个地方,十七岁的周雾野和二十七岁的周雾野慢慢重合。
她怀念那些回不去的时光,更怀念被时光冲散的两个年轻人。
她低头望了望高度,心里隐隐地害怕。
“周雾野,”景拟抿唇:“你要是没接住我,我要揍你。”
周雾野的眼神似乎带着点捉摸不透的虔诚。
“不管你往哪个方向跳,我都会接住你。”
景拟吞咽口水,对这周雾野站立的位置,轻轻一蹦,坠落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脚尖还没有触到地面,预想的冲击力道没有发生。
景拟被拦腰抱住,她像是树叶,飘进了云里,轻轻柔柔的,找到了归属。
她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对上周雾野明亮清澈的眼眸。
“接住你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