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心虚地应了声。
便没注意到那少年重新化为铁剑,鬼鬼祟祟地栓在了楚逸身上。
——
泊闻堂内。
楚逸向步离行报告完朝颜的去向后,自己也叹了声:“大概越是缺爱的,就越是渴望得到父母的爱吧。”
就算知道回去之后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也还抱着一丝父慈子孝的幻想。
“没有啊。”步离行否认了他的猜测,“朝颜一向很讨厌他爹,巴不得永远都不回去。”
“啊?”楚逸奇了:“那他为什么忽然要走?”
步离行摇摇头:“总之就是很一反常态,他巴不得天天黏在你身边,你都特意帮他留下来了,他哪还有回去之理。”
楚逸转身就走:“那我把他追回来!”
泊闻堂主门大开,阚光背手而立,挡住了他的去向,淡淡道:“不准去。”
楚逸有些急了:“朝颜一定是被人威胁了,不然何至于一反常态!”
“拿什么威胁?”阚光瞪他一眼:“拿你吗?”
“他爹不疼娘不在,最在乎的人根本不在朝家。他野心不小,这次回去多半是为了权力纷争,你不准去掺合。”
楚逸老实停下了。
“再者,我有更重要的事找你。”阚光瞥他一眼:“出来一下。”
离开伯闻堂地界约半刻钟内,阚光停了下来。
楚逸蒙头走着,险些直直撞上去。他连忙退后半步,正要问阚光叫自己出来做什么时,听到了那好久不见的温和声音。
“好久不见,阿白。”
楚逸蓦然抬头:“兄长?”
要不是阚光还在,他差点就蹦到楚叙白身上了。
真的好久不见。
阚光向楚叙白点头示意了下,很快转身走了。
偌大的空地上,只剩兄弟俩了。
楚逸很是欣喜。
自打他来这后,唯一的宽慰就是能见到楚叙白。
尽管这是偷来的短暂温情,也总比没有强。
只是每次见到楚叙白时,他总觉得亏欠。
不知道真正的楚逾白到底去了哪里,知不知道他的兄长还在这里,每天都很想他。
就像他自己的兄长一样。
“给你带了糕点,趁热吃。”见阚光走了,楚叙白笑容更温和了些,把手上提的袋子递给他,道:“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糕点一如既往的精致,外酥里软,触之散渣。
包装也和从前一模一样,漂亮的小盒子上扎了碧色的带子,叫人爱不释手。
楚逸连声道谢,接过便迫不及待拆开了。
小心翼翼把带子收好放进囊中,便捻了一点碎渣先放入口中。
酥脆香甜,真的和阿兄做的一模一样。
“慢点。”见他吃的狼吞虎咽的,楚叙白忙从身后扯出张方巾来,掰过楚逸的脸替他擦拭:“这是要在脸上种地啊。”
楚逸僵住了。
直到楚叙白擦完停下,才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楚逸回过神来:“没、没事。”
阿兄也说过这句话。
而且不止一次。
他小时候吃东西就狼吞虎咽的,阿兄一开始还说他,怎么说也不管用,后来就拿这句话笑他。
“种地能种出好多糕点吗?”小楚逸抬头,睁大眼角看他。
阿兄笑得弯腰:“当然能。”
大概又是巧合吧。
楚逸咽下口中的食物,低头又去拿了块糕点。
“阿兄以后能常来吗?”他吃的实在快乐,吃急了噎住,又惹得楚叙白去湖边打了点水来喂,艰难吞下最后一口,满怀期待地望着楚叙白:“真好吃。”
想每天都吃。
流光透过树缝,散作繁星,一点点挂在对面人的脸上。
温和,可靠,像是永远都不会离开。
那瞬间,眼前的人和阿兄重合了。
楚叙白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没问题。”
就连揉他头发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楚逸被摸得很舒服,不知不觉低下了头,闭上眼睛,渐渐溺在了温柔乡中。
……
不对。
电光火石间,楚逸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如果说一件事相同,还能说是巧合。
可现在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和阿兄所做都那么像,还能是巧合二字可以解释的吗?
他可真蠢。
早在发现蘅木堂糕点是阿兄的手艺时,他就该明白的。
楚逸豁然抬头。
尽管他还是记不清阿兄的相貌,但这一刻,他想到了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