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刚进房间,就看到慕恒闭着眼睛在床上打坐。
“怎么了?”
他将端着的药碗稳稳当当放在桌上,伸手去探慕恒的头。
冰凉的手指贴在额头上,有种舒适的清爽。
这个念头才一闪而过,慕恒就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咚,咚,咚——
像是打鼓声,有力而清晰。
可楚逾白似乎并没有听到。
慕恒试探性地睁开眼去瞧,却见楚逸神色平静,一心只顾着触到他额顶的手。
——这声音只有他听得到。
难道和那股热流有关?
见慕恒许久不答话,楚逸有些急了。
“哪里不舒服?”
就在这时,耳边那道鼓声忽然变大了。
不仅变大了,还变得急促了。
楚逸一直淡淡的神色终于显出慌乱来。
人分明醒着,却呆滞的不像话。
这孩子怕不是傻了吧?
他倾身上前,拢袖束衣,便要倾注灵力进去。
而此时,慕恒的耳边传来了又一阵的鼓鸣声,并且越来越激烈。
这声音难道是…
慕恒忽然睁开眼睛,猛得捉住了楚逸即将探过来的手。
楚逸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
慕恒装模作样地低了低头,小声道:“我以为九尾又来了。”
楚逸的眼神冷了冷,凌厉分明。
“放心,他不敢再伤你了。”
竟敢对他的徒弟动杀心,真当他楚逸是吃素的啊!
而此时,听着愈发加大的鼓声,慕恒彻底确认了。
那声音不是别的,正是楚逾白的心跳。
现在看来,应当是只要楚逾白身上的某一个部位正在接触他,就会把心跳的声音一并传过来。
愤怒、焦急、害怕,抑或是心动,都会叫人心跳加速。
就像此时的楚逾白看着神色淡淡,但过分加快的心跳已经出卖了他。
他在愤怒。
慕恒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
伯闻堂中。
“当真不打算告诉楚幺儿?”
玄参倚在桌边,侧头看了眼吊在梁上的人。
“有什么好说的。”步离行扯了扯梁上的白布,平稳地躺了下去:“不过就是写了几篇破烂认罪文而已,不痛不痒的。”
玄参嘴角颤了颤:“你管那叫不痛不痒???”
“仙苑都打到家门口了,非拎着那个丑东西说是楚幺儿妄动凡人,一定要带走他治罪。你倒好,吵不过人家就打,最后打也打不过,嘴犟非说是你命令他打的。”
“要不是仙苑存了什么歪曲心思、偏生只想带走楚逾白,你现在已经在大牢了!”
步离行被他吵得头疼:“知道了知道了,那现在不是没事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玄参甩袖就走。
然刚出门就遇到了尉迟舟那个傻子。
尉迟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拉住玄参就问:“玄参仙尊,你见过我那个法宝——”
在和玄参眼神对上的那一瞬,尉迟舟的问话戛然而止。
半晌,他看着玄参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玄参仙尊怎么杀气腾腾的……”
不过这不重要。
尉迟舟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丢的那件“重要法宝”
他心急如焚,求告无路,只好敲上了伯闻堂的门。
碍于九星岛岛主的面子,步离行还是不情愿地从梁上跳了下来。
“什么事?”
尉迟舟开始叭叭解释:“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从家里带来的宝贝……”
听完后,步离行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你带这东西干什么?”
尉迟舟哑巴了。
片刻后,他开始找补:“有利于促进和朋友之间的感情……”
“促进个屁。”
步离行脸色当即冷了,蓄起一掌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轰了出去:“倘若再敢在楚逾白身上动这些歪脑筋,便是九星岛我也得夷平!”
尉迟舟心思被戳破,又被扇回原型,嘤嘤叫着滚了出去。
原来那东西是九尾的啊。
来寻步离行的慕恒站在门外,目睹了全过程。
据他刚刚的说法,这法宝不但能探测第一个接触他的人的心跳和情绪,还能动些手脚,叫此人对他心有所动。
动心?
只有尉迟舟这种花狐狸才会动这些歪心思。
慕恒嗤笑了声,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敲开了伯闻堂的大门。
两秒后。
才吊上房梁的步离行第三次被打扰,嘴角抽动:“你又有什么事?”
下次练功前要给屋门上个结界,最好谁也进不来。
步离行心道。
然等慕恒说明来意后,步离行还是叹了口气,从梁上第三次滑了下来。
……
半个月后。
被下了逐客令的尉迟舟仍每天在后山晃悠,被嫌弃课业没有进步的慕恒还是在外面溜达。
因为千隐峰这半个月实在是太忙了,没人有时间管得到他们。
修真界十年一度的宗门大比,很快就要在这里举办了。
“确定不参加吗?”
忙完步离行交代的事后,楚逸第终于腾出时间来问了句。
慕恒握着灵力化出的笔,乖巧抬头:“我才疏学浅,不想给师尊丢人。”
以他目前在楚逾白面前展示的那一点实力,楚逾白也不愿意有这么个徒弟去大比丢人吧。
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