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有气则后生灵,该为它赋名了。”
慕恒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迟疑道:“气?”
“你没察觉吗?”楚逸指指他腰间别着的剑,淡声道:“它已有剑气,马上便要生灵。”
“不。”
楚逸指尖微动,隔空点了点那剑,道:“已经生灵了。”
怎么会?
慕恒讶异的眼神只出现一刹那,很快被他收回。
且不说没有灵的剑如何有气,灵剑是根本不可能认魔修为主的。
他一个魔修之王,如何能够唤得器剑生灵?
罢了,先糊弄过去再说。
慕恒做足了乖顺徒弟的模样,恭敬道:“此剑为师尊所赐,自然要由师尊赐名。”
楚逸:“……”
别。
你师尊上学十余载,最烦的就是起名字。
看慕恒一脸期待的样子,又不好拂了他的意,于是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
“叫……小雪?”
慕恒:“…………”
和奶糖那名有异曲同工之妙。
慕恒正要拒绝,却看到楚逸淡淡的神情中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像是在……
沾沾自喜。
他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好,就叫小雪。”
——
楚叙白,也就是楚逾白的兄长看起来温和,却很有自己的主意。
他拒绝了楚逸留他在峰上的提议,说自己不是修仙者于礼不和,执意要下山。
楚逸只好送他下山。
楚叙白家离千隐峰有段距离,楚逸又是个一下山就没个正形的人,总想着要去城里玩一玩,于是耽搁了几天。
回来的路上,恰好碰到了押送于瓮去仙苑的玄参。
于是,笼子内外两人均怨念地瞪了楚逸一眼。
楚逸:“?”
——于瓮瞪我也就算了,你这是干什么?
“不务正业。”玄参白他一眼,“这都几日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溜达?要实在闲的没事就来干活,省的天天在外面惹事。”
楚逸总共见过仙苑两个人,一个在记忆中对楚逾白下死手,一个刚刚血口喷他,总而言之都和他不对付。
他才不要去。
“师兄,我失忆了,不认识去仙苑的路。”自打暴露没有记忆后,楚逸说话越来越理直气壮了。
玄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你还是连名带姓叫我吧,挺不习惯的。”
楚逸:“……”
什么毛病。
玄参懒得再搭理他,抬腿就要走,却被一声惊叫再次拉回现实。
只见楚逸奔到车前,把路堵得死死的。
“又怎么了?”玄参耐心耗尽,扬鞭就想抽他。
不干活就算了,还捣乱。
楚逸捧起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惊喜道:“师兄你看,是仓鼠!”
他一向喜欢这些小东西。
圆溜溜的眼睛黑的耀眼,尖尖的嘴鼓动着,不知在嚼什么东西,耳朵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然后张嘴咬了楚逸一口。
楚逸乐极生悲:“…啊啊啊啊啊疼!”
玄参转怒为笑:“哈哈哈哈哈和该!”
嘲笑完楚逸后,他甩鞭划出一道灵力,撑作圆弧形,将于瓮牢牢护在罩中,正要继续前进时,忽然看到去仙苑的必经之路上升起一道血雾。
“杀人了,杀人了!”
路上顿时堵来一群人,惊慌失措地逃过来,满脸惊恐道:“前面杀人了!”
杀人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千隐峰通往仙苑的必经之路上。
楚逸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
他轻轻将手中的仓鼠放在地上,随即撑开灵力,在于瓮头上又罩了一道。
“冲我来的,他们是冲我来的……”
于瓮吓得两股战战,话都说不清楚了。
如果不是楚逸刚刚耽搁了那些时间,此刻升在林间的血雾就是他的了。
玄参察觉到了什么,厉声道:“说!他们是谁?”
于瓮脸色煞白:“他们……”
正在这时,一道飞箭自林中袭来,直直冲着于瓮而去。
下一秒,它竟冲破了玄参和楚逸设下的两道结界,眼见擦破了界中人的咽喉,就要横穿过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楚逸险险赶到。
他一手抓住箭柄,但那箭不知被人施了什么术法,冲劲极大,险些把他连人带走。
楚逸紧急之下想不起什么法诀,只得拼了命输入灵力,与之相抗。
源源不断的灵力输进去,阻拦了飞箭行进的关键几秒,玄参也在此时醒转过来,施力一脚把于瓮踹飞。
楚逸松了手。
那箭直挺挺向前飞去,径直射在了百米后的大树上。
顷刻间,林木崩塌。
危机解除,楚逸耗费灵力过多,直接累瘫在了地上。
玄参也松了口气。
再回头时,只见本该被救了一命的于瓮在树下拼命呕血,场面一度十分惨烈。
玄参:“……”
不好意思,刚那下踹太猛了。
……
于瓮捡了条命回来。
为此感动而痛哭流涕倒是没有,但像他这种一根筋的人,最想干的事就是报复。
“我拼死拼活给他们卖命,到头来不想着救我,反倒要杀我?那他们也别想好过。”于瓮抹了把脖颈上的血,说了一大堆屁话,最后终于愤愤地给出了唯一地有用信息。
“那人见我时常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长相和修为,但我总能从他身上闻到股幽微的香气,似乎是股桃味儿。”
香气?
修真界爱香者不在少数,千奇百怪的香更是应有尽有。但制香大集之地、再加上奇怪的桃香…天下最出名的地方只有一处。
——桃花门。
玄参要继续押送于瓮去仙苑,那么去桃花门查清事情真相的任务就只能交给楚逸了。
“把你那徒弟叫上,也该叫他历练历练了。”临走前,玄参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哼道:“顺便让他看住你,脑子本来就不好,别哪天被锁灵枷压制成蠢货了,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楚逸一点儿也不生气,指着他的剑就要输出。
玄参:“……”
玄参马不停蹄地跑了。
临行前一晚,楚逸用从楚叙白那里要来的密钥打开了通信符,给慕恒传了个消息过去,然后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
楚逸昏沉沉醒来,感觉到阳光正正罩在脸上,十分恼人。
就不能让人多睡半个时辰吗!
他在床上滚了滚,赖着不想起,伸手就去挡太阳。
这手……
楚逸惊恐地坐了起来。
这不是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