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焰发誓他再也不惹荀重生气了。
当然,这种誓他们每个人都发过无数遍,但是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些难以预料的情况……
是吧。
他真是十分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在荀重充满了怨气的针灸力度下硬是一句都没叫痛,第二天面对苦到人神共愤的特制药汁也只能照单全收,希望以此能平复荀大爷的心情。
祁师师和乐黄泉早就借口躲出去了,宁可出去吹冷风也不愿意跟浑身低气压的荀重待在同一个院子里。
到了第二天晚上,眼见荀重屋里的灯熄了,祁师师才做贼似的偷偷溜进了叶锦焰的房间。
好歹也是唾月楼目前的女主人,连在自己家院子里堂堂正正地出现都不敢!
祁师师心里也是很苦了。
“是念念说要交给我的?”叶锦焰仔细打量装着画卷的精美木匣,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她没提起过,我应该也没有让她帮忙找什么东西。”
祁师师把画卷从匣子里拿出来,道:“姐姐这么体贴的人,肯定是在你没说之前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嘛。”
叶锦焰思忖片刻道:“也是,她竟然连修补魂火的法子都找到了,还特意留信叮嘱你们。”
两人相视一笑,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游照野过去拨开了画轴,有些惊讶:“这幅画还挺大的。”
祁师师回过神来,帮忙抓住另一边画轴把画慢慢展开了,道:“是师父当年的藏品,也算是她老人家的遗物了,当年她总说这画有邪祟,让我们不要妄动,这么多年我也没认真看过呢,还是看了姐姐的信才重新把它翻出来的。”
叶锦焰奇道:“画上有邪祟之物?”
“应当没有,道决也细细查过了,只是不知师父当年为何要那般说法,也许是另有隐情。对了,道决说虽然没有邪祟,但似乎有前人留下的阵法在里面,你总归还是要小心为上。”
叶锦焰道:“如果是在画上埋有阵法,那不知是什么样的高人了。九天兵鉴便是用以阵化物的方法炼成的奇书,撰书人达到了将阵法融会贯通的地步,这才能使它发挥出扭转天运的作用。这也是它被众多人奉为神物的原因。”
祁师师道:“这事蹊跷。师父这画好像是从东瀛商人那里收来的呢,难道是海外高人?”
游照野嗤笑一声,道:“东瀛小国能有什么高……咦?!”
说话间,画卷已在岸上完全展开,画中内容跃然眼前。
叶锦焰探头去看,那画上描绘的是个美丽女子模样,但这构图与一般的肖像画大为不同,女子脚下铺陈着壮阔山河,巍峨迤逦,水墨勾染的山河似要与她融为一体。
这般大胆的笔触使得整幅画的气势都桀骜起来,仿佛透过那看似温润儒雅的墨色能看到画家傲然天下的气概。
女子眉目秀美,双眸微垂,看向漂浮在自己身前的一方棋盘,她双手在身侧张开,好像下一秒就要捧起那棋盘似的,画家虽然是用了渲染的画法,却将这人物将动未动的姿态表达得栩栩如生。
“好画。”叶锦焰道,又抬眼去看游照野,“你那是什么表情?认识?”
游照野嘴角一抽,道:“还真认识……这就是那个疯婆子。”
叶锦焰一怔,道:“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