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图被吵醒时估计才睡了三四个小时昨天被扎过针的手腕格外酸疼,刺耳的铃声如雷贯耳,简直如同一把榔头在他脑仁上敲个不停。
没过几分钟,临时宿舍的门被猛然推开,手电筒的强光毫无征兆地打在徐安图脸上,刺眼的光线令徐安图不自主得把脸别了过去。
拿着手电筒的男生声音稚嫩,像是只有十四五岁,十分没礼貌地拿着手电筒对着徐安图的脸照个不停,回过头喊了一声:“班长,他醒着!”
徐安图用手遮挡着强烈的光线,在手指的间隙中,看到门外几个高大的人影。
“不错啊小子,节水环保,”被那男孩叫做班长的青年从门外吸着鼻子进来,一边对着后面想跟着进来的人摆摆手,“哎你别进来了,把桶给送回去,新来的提前醒了,欢迎仪式取消。”
门外立马传来不满的声音:“别啊万哥,我都搬来了就等着你一开口我……”
“我说话你听不见是吧?”声音不大威慑力似乎不小,门外的人在顷刻间噤声,灰溜溜地扛着水走人了。
“小胡,把手电关了,搞快点赶时间呢,”只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随手拍拍床角就十分自来熟地坐下了。
“哎,好的万哥!”小胡很迅速地关了手电,从口袋里掏出笔和一张表格类的册子,站在了万晟旁边。
徐安图这会是彻底清醒过来了,看到那班长拍拍床单往这边坐过来,他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站在安全距离盯着他。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万晟,三班班长,按王盒昨天给我扔来的安排,之后你就是我们班的。”
“姓名。”
“……徐安图。”
“名字还挺好听……看着不像家里惯养的啊。”
“嗯?”
万晟随意地支起一条腿盘在床上,从小胡的口袋里掏出手电筒对着徐安图又是晃:“没事。面黄肌瘦,眼睛里都是血丝,少熬点夜。”
徐安图还是头一回听有人把他没有一丝多余脂肪的脸说成面黄肌瘦。至于血丝,则是局里一帮工作狂成天熬夜的统一标志。
“年龄?”
“十八。”
“刚满的?”
“嗯。”
“成年了还被弄进来,恭喜你。”
万晟笑笑,又看了一眼徐安图的脖子,对小胡说:“男Bate。是B,A,T,E,别写错了昂。”
说罢就把手搁在后脑勺枕着手心往后躺,等着小胡慢慢写。
万晟百无聊赖躺床上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但徐安图也不吭一声就这么站着死死地看着他,倒把万晟看的有点不自在了。
“……你什么表情?有话就说。”
徐安图的回答倒是直截了当:“我要退学。”
这一句话可把小胡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呢!”
紧接着像是懊恼自己刚才动静大了,连忙低下声来,极其惊恐地甚至想上手捂徐安图的嘴:“这种话你提都不要提!”
万晟的表情简直是一瞬间僵硬下来,脸上依旧是带着笑的,但一点温度都没了。
“徐安图是吧,你今天刚来不清楚很正常,几个事我先和你说明白了。”
万晟直接上手扒开挡在二人之间的小胡,抱着手看着徐安图同样冷冷的脸。
“第一,退学这件事想都别想。第二,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你打过架么?”
“……没有。”
“那记得自己护着点。”万晟无意和他再聊下去了,门外的光线已经亮了不少,一看手表已经早晨六点五十了。
万晟拍拍小胡脑袋,抬腿就往外走:“行了差不多到时间了,赶紧换衣服,我只给你一分钟。”
小胡把带来的迷彩裤和白色运动外套放在床上,幽怨地看了一眼徐安图,也转头跟出去了。
这会天已经蒙蒙亮了,昨晚光线太暗徐安图根本没注意到这里是类似于宾馆一样的布局。一条走廊上一样的小门有六七扇,估计都是一样的临时宿舍。
跟着万晟出门往外走,竟是一个大操场,刚刚走出的大楼上赫然写着“自省”二字。
操场上有七八个已经列好的方队,一眼扫过去,小到只有徐安图胸口高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学生,大到和他一样已经成年的都有。
这些学生有的双目无神,有的瞪着眼谁也不放过,还有的能从面容上看出惊恐,更有甚者面如土色看起来灵魂已经上忘川河摆渡去了。
大部分是男生还有俩个女生组成的方队,但无论男女都穿着和一样的迷彩裤和白外套。徐安图一眼就看出来在班级上除却按照男女性别分班,第二性别也是凭据之一。
Alpha和Omega都分别戴着一种徐安图在外界没见过的抑制环,初步判断是抑制信息素用的,因为他并没有这个东西。而随即徐安图就想到了万晟,那人的脖子上是干干净净的。以万晟的身高体格与颈侧的Alpha抑制贴,毫无疑问这是个Alpha。
而且与外界Bate占大多数的情况不同,在这里,像他这样的Bate反而成为了稀有物种,这大概也是Bate没有单独开班而是AB混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