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缱绻。
鼻息缠绕,她尝到泪水的咸涩。耳边雷声阵阵,密闭的空间是最安全的栖身之所。她踮脚,他弓下身,闭着眼,睫毛纤长,鼻尖蹭到她的脸颊,很凉。
气息不稳的时候他离开,没再继续,看着她潮红着脸喘息,喉结一滚。吞吐半天才道了句:“你——什么感觉?”
姜霰埋在他胸前,声音有些闷:“什么?”
程晃低头,抱住她:“刚才。你脸红了诶。”
……就这么说出来了。
程晃的衣服是湿的,她的脸贴着湿凉的布料:“你去换衣服呀。”
他笑起来,摊手:“哪有衣服让我换啊?那不然我脱了?”
“……流氓。”她小声道了句,“会感冒。”
程晃又笑:“你抱我,你身上不是也湿了么。先去洗澡吧。”
“那我穿什么?”
“先将就穿下浴袍?湿的衣服我送去烘干。”
“……”
说得也不无道理。
姜霰点点头,认命地离开。
浴室里水气氤氲。
花洒的水浇下来,淋在身上,像一场滚烫的倾盆大雨,和外面一样。渝城的夏天真是让人太难受了,姜霰把水温调冷了一些,站在淋浴中放空自己。
不算开心,但也不是不开心。温热又缠绵的感觉就像慢性毒药,他也不太会,但是温柔,时而磕碰到,她倒吸冷气,他就不敢动了。五分钟前他叫她去洗个热水澡,姜霰磨磨唧唧地不去,最后又打了几个喷嚏才妥协。
衣服放在外面。他是说要给她去烘来着。关系才有进展,他就去给她烘洗衣物。姜霰有些尴尬,不知不觉间洗澡洗了很久。而那边,酒店4楼的洗衣房内,程晃在洗衣房里拿着她的衣物,脸颊连着耳根红成一片。
……忘记和她说把内衣留着。
怕她感冒所以催得急,现在拿着姑娘的贴身衣物冒起冷汗。那件衣服好像烫手,程晃放哪都觉得不合适,犹豫了片刻还是一股脑塞进烘干机。一气呵成做完这些之后又觉得是不是贴身衣服单独晾干比较好,于是打开外卖软件,搜“内衣”两个字,界面弹出来的都是快捷超市充满暗示意味的绸缎睡裙。他吓死了,手都在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幸好酒店的洗衣房没人,不然看到他这紧张兮兮的样子肯定会以为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夏天的衣物轻薄,烘了20分钟后差不多全干。程晃拿了干净的洗衣袋,把她的衣服都装进去。他也没叠,里边有她的内衣,于是一股脑塞进去了。又看到她的贴身衣物,白色的,细细的一条肩带。不受控地想到她穿上的样子。
回去的时候她还在洗。
水流声大,姜霰隐约听到程晃回来的动静才关了花洒。酒店的浴袍面料多少有些粗糙,扎得皮肤有些痛。她浴袍裹得严实,将腰间的细带系成死结,头发滴着水,胡乱擦了两下就出去。烘干的衣服被袋子妥帖地装着,放在洗手台上。姜霰拿出来换,才看到自己的内衣也一并在里面。
脸有些烫。
程晃看到了吗?
……一定看到了吧。
当时太着急,也没顾得上把自己的内衣挑出来。她沉默着换好衣服,走出去,看到程晃坐在最里边的沙发上玩手机。她脚步轻,细微的动静,他还是听见了,抬起头看她:“洗完啦。”
没明说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接吻已经说明一切了。姜霰应了一声,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来时穿的,现在还半湿。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先占了便利,忙说:“你快去洗吧,我去给你烘衣服。”
“这都干得差不多了。”程晃收起手机,“要不还是不烘了。”
“烘一下吧,你感冒了怎么办。”
“那你有一半责任。”
姜霰有些急切地拧眉:“所以我得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