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迎来预想中的拳打脚踢,反而是一块柔软的重物盖在了头上。乔曼宁一怔,睁开了眼,是酒店的浴巾?
“你是谁啊?”
乔曼宁心如擂鼓,她扒拉开浴巾,透着缝隙看见自己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那几个男人的进路。
见年轻男子不说话,何思阳啐了一口痰:“妈的,解舒云在外面还有男人是吧?艹。”
他举起拳头就冲云景脸上招呼,诡异的是,明明是他主动出拳,却在下一秒就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落在了走廊的地毯上。
坐在地上的乔曼宁看得清楚,云景一矮身子一拳打在何思阳腹部。
明明那么壮实的一个人,却像一颗小石子一样被扔了出去。
何思阳周围的几人都愣住了,彼此互看了一眼,突然一起朝云景冲了上来。
乔曼宁吓得闭上了眼,只听见一阵混乱嘈杂的巨响后,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厚重的浴巾外传来:“没事了。”
乔曼宁鼻子一酸,刚想掀开浴巾,却被一个强壮的怀抱牢牢禁锢住,整个人腾空而起:“别掀开,别让他们看见你的脸。” 随即乔曼宁被放在了床上。
“坐好,等我。”
又是一阵从乱骂变为求饶的哀鸣声渐渐远去,安静了片刻,一双鞋透过浴巾的缝隙出现在乔曼宁眼前,是她刚给云景买的运动鞋,和自己的是情侣款。
眼前的浴巾被掀开,乔曼宁有些克制不住情绪,抱住云景小声的啜泣起来。
还没彻底哭个痛快,乔曼宁惦记着衣柜里的解舒云,她在云景胸.前蹭了蹭眼泪鼻涕,向云景示意他的背后。
云景转身拉了一下没拉开,衣柜门被从里面别住了,乔曼宁哑着嗓子小声喊到:“解舒云,可以出来了,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衣柜里传来木头碰撞的声音,衣柜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解舒云满脸是泪的发着抖,手里还紧紧捏着手机。
“你报警了吗?”乔曼宁重重吸了一下鼻涕,尽量让自己声音不那么颤.抖。
“……”解舒云没有说话,只是犹豫的摇了摇头。
可能是见乔曼宁皱起了眉头,解舒云磕磕绊绊的解释道:“我如果报警,何思阳会打的更厉害。我爸还在住院,费用是他出的……”
乔曼宁听懂了,她努力平复呼吸,脑子飞速思考中冒出来了一个人名。
“工作人员要来了。”云景突然开口,刚才那么大动静的打斗,肯定有人告知酒店前台了。
解舒云一听这话全身抖得更厉害。
乔曼宁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半吊着的门,外面还时不时传来呻.吟,有些头皮发麻。
这可咋整啊。
“云景,要不你先带她走,我留下善后,一会儿我看着时间找个机会溜走。”
“打成这样,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解释?只有一个小时了,你确定你留下解释能保证到点不在人前消失?一起走,这里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门自然会合理化一切逻辑的。”
云景把柜子上解舒云的包往人身上一挎。
“冒犯了。”说罢一把搂住解舒云的腰。
云景另一只手把乔曼宁往怀中一揽,脚下几个跃步,就朝窗户冲了出去。
预想中的玻璃破碎声没有出现,睁开眼已是空中,乔曼宁捂住嘴咽下尖叫声,扭头一看那边的解舒云已经晕了过去。
脚碰到地面,三人已身在一片树林中,乔曼宁睁开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调整心跳。
云景将晕过去的解舒云靠树放下。
他转身走到乔曼宁面前:“对不起。”
乔曼宁有些疑惑:“云景……”
话未说完,自己便被他一把拥入怀中。
小猫的心跳好快。
“我去晚了,已经进不了门了,去找判官大人帮忙花了点时间。”云景的声音十分低气压。
此时肾上腺素消散,又在如此温暖的怀抱中,乔曼宁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后脑勺被云景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哭出来就好了。”
乔曼宁没忘记正事,哭着说话都颠三倒四,但小猫还是听懂了:“还有半个小时。”
她努力平复呼吸,又把脸按在云景胸口上吸干泪水。
“你们?”
解舒云醒了。
乔曼宁赶紧走过去蹲下身从兜里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一个手机号递给了解舒云:“你把这个号码记下来,她是我的一个熟人,这些年一直在做反家暴公益组织活动。你去联系她,她会给你你需要的一切帮助!”
她又让解舒云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
“我们得走了。你一定要马上联系她,千万不要犹豫。”
云景补充到:“这里是城郊一个没修完的公园,你超这边走出去顺着马路就能看见一个大巴车集散地。”
乔曼宁刚想起身,袖子就被解舒云抓住了。
她知道解舒云一定有许多疑问,可是对方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却只是含.着眼泪说了声谢谢。
乔曼宁被云景牵着往前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冲解舒云说:“姚阿姨说……对不起,不该和爸爸一起逼你相亲,逼你结婚……是他们错了。”
一.大串眼泪从解舒云眼里滚落,她抿着嘴摇了摇头又做了个口型,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