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依旧凝重得令人窒息，朝臣们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开口。

太子元显和诚王元晔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们显然是被元忠的话刺激到了。

刘善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此事牵涉甚广，朕自会彻查到底。王邵，你虽然无理取闹，但朕念在王家过往的功劳上，今日就赦免你的罪过。不过，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若再敢把朝廷当猴子耍，绝不轻饶！朕从不是什么圣主仁君，爱惜名声！诸位爱卿，都暂且退下吧！”

朝臣们纷纷行礼告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中，殿内只剩下刘善才孤独地坐在龙椅上。她望着空旷的大殿，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

殿外暴雨倾盆而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宫中的污秽都冲刷干净。然而，谁都不知道，这场暴雨之后，又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与此同时，张扬已经把看管元忠这个棘手的差事推给了同僚，自己则巡逻到了赵青萍的住处。

“真是没想到啊，身为皇子也这么憋屈！”张扬回想起元忠那些不计后果的话，笑着感慨道：“这些年，定王应该过得很憋屈吧！只是，王贵妃的孩子确实死得冤枉啊！”

“你在同情他们？”赵青萍声音冷淡，眼中毫无波澜，“你多少有点自作多情。定王那些话，其实是说给陛下听的。你看，陛下心软了，没有当场杀了他。他的目的达到了，只要给他时间，说不定他能翻盘。”

“怎么可能？”张扬闻言，觉得赵青萍的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道：“那可是杀子之仇啊！陛下怎么能放过他？”

赵青萍轻轻摇头，道：“在陛下的心里，元忠也是她的儿子。母子之间，有利用也有真心。元忠得到的母子亲情并不比诚王元晔少。这才是元忠敢说那些心里话的底气。”

张扬不禁苦笑一声，道：“那还真是我太天真，不懂这人情冷暖。”

赵青萍莞尔一笑，缓缓说道：“先帝的后宫，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她们各有千秋，都能独挑大梁。”

“柏皇后温柔贤淑，帮助柏氏嫁女入京，编织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让柏氏的势力在京城扎了根。而前期最得先帝宠爱的王贵妃，她飞扬跋扈，扶持兄长王邵入主平武王氏。至于元忠生母崔氏，明艳大方，出身显赫却又落魄，却也在临终前给元忠寻了养母，为孩子铺好了路……”

张扬闻言，不禁咋舌，他能想象出先帝的后宫有多么的精彩。

“如果先帝还是个王爷，那么世子之位，板上钉钉是元忠的。但若是太子之位，那元忠就绝对没有可能。他不过是先帝削弱世家的棋子罢了，是先帝用太子之位为饵，引他去和王贵妃一系争斗。其实，陛下对先帝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为了皇权的稳固，先帝却是可以失去几个世家背景的儿子。”

说到此处，赵青萍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巫蛊之祸，朝堂大清洗，这就是先帝的谋划！”

“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有点不正常。”张扬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人命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有个词叫作‘草菅人命’，不是吗？”赵青萍轻描淡写地道：“为了权力，可以在乎，也可以不在乎。这完全取决于它是否能为我们带来利益。”

“我觉得你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一群蛇蝎。”张扬冷哼道：“你们不会有好结局的。”

赵青萍挑眉看着张扬，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笑什么？”张扬不敢再嬉皮笑脸，暗自戒备起来，皱眉道。

“身为棋子，你以为你能逃得掉？”赵青萍轻蔑一笑，道：“鹤宁已经跟你见过面了，对吧？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张扬道：“你怎么知道我和鹤宁见了面？”

赵青萍充满了自信，道：“想要那块玉佩的只有鹤宁！你们若是不见面，你怎么把玉佩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