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魏凌云回到望京的那一刻起,她的内心便笼罩在一片不安的阴霾之下。过去的日子里,她习惯了宁静与平和,如今却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悬在头顶,让她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小心翼翼地度日。这种紧张的氛围让她倍感压抑,却又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元秀丽将元杰交给了乳母照料,她看着乳母抱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坦然的微笑。她对着身边忧心忡忡的母亲安慰道:“母亲,你就别担心了,我做事自有分寸,不会让你失望的。”
元秀丽当然知道魏凌云心里在顾忌些什么,但他们一家已经回到了望京这个权力漩涡的中心,即便他们选择回避,也无法避免被争斗波及。失败对于他们而言,可能意味着一家人的死亡。在这样的情况下,元秀丽认为,与其被动等待命运的眷顾,不如主动出击,早做谋划。既然注定要在望京里斗个你死我活,那她就必须先下手为强,争取做赢家。
魏凌云看着元秀丽,那坚毅的眉宇间似乎藏着无数的心事。她心中感情复杂,她知道,她的女儿元秀丽或许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和野心。但魏凌云也清楚,她身为人妻、人母,需要为整个家庭周全考虑。虽然她并不完全理解女儿内心的想法,但她不能犹豫,只能尽力去支持和理解。于是,她干巴巴却又充满了对女儿的信任地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元秀丽见乳母已经自觉地领着元杰离去,转头看向魏凌云,此时室内只有母女二人,便轻声细语道:“母亲,我已经引导父亲去关注元照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父亲就会发现元照不行的事实。至于大嫂,虽然她的出身并不显赫,但她为人贤良淑德,对你也一直恭敬有加、我希望母亲能放下成见,不要再为难她了。毕竟,家和万事兴,我们一家人应该和睦相处才是。”
魏凌云微微蹙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也难怪元照那小子成亲晚,成婚之后还一直没什么动静,原来是哪方面不行啊!他居然还有脸跟你争权夺利,真是笑话!一个断子绝孙的假男人,也配?真是可笑至极!”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嘲讽,显然对元照母子积怨颇深。
说完这句话,魏凌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元秀丽一眼,语气中带着责怪与无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虽然元照这孩子并未在我膝下教养,但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父亲知道了,肯定会责怪我苛待了他的宝贝儿子。”
魏凌云回想起元照母子过去对她的种种刁难,满目寒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然而,她冷哼了一声,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用温和的语气道:“元照那边既然出了问题,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应该多加关心。我会尽力为他搜罗生子秘方,希望能帮助他解决困扰。”
元秀丽听到魏凌云的话,不禁抿唇一笑,轻声道:“母亲真是慈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以大局为重,为父亲着想。”
而另一边,赵青萍正坐在屋内,专心地做着刺绣活。她手法略显生疏,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认真与专注。但她的心思并未完全沉浸在刺绣中,而是时不时地陷入沉思,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她知道元秀丽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必定会安排妥当再去告发,而且很有可能会借用元烈的人手。
赵青萍虽然擅长绘画,但针线上的功夫却是一般,她绣出来的花儿虽然色彩鲜艳,但总显得有些木讷,死板得很。然而,她并不在意,毕竟刺绣不过是她用来静心的工具罢了。
白鹮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眼前的赵青萍,忍不住劝道:“郡主,你身份尊贵,何必费力亲自动手做这些琐碎的针线活呢?这么好的布料,配上这样的针线功夫,岂不是可惜了。”
赵青萍似乎并没有听到白鹮的话,每一针每一线都一如既往地认真。不一会儿她就绣好了最后一朵水仙花,然后翻了个白眼,将帕子直接扔给了白鹮,轻描淡写地道:“赏你了。”
白鹮扁了扁嘴,无奈叹道:“唉,这个帕子若是真的带出去,恐怕别人都会议论纷纷,说我有个不够贤惠的媳妇儿。”
赵青萍瞪了白鹮一眼,嘲笑道:“你倒是想得挺美,就你这穷困潦倒的样子,还有见不得光的出身,哪里能娶到媳妇儿?别人若是看到这帕子,只会以为你是个不知廉耻的蟊贼,偷了谁家姑娘的帕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