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礼摇摇头:“没问题了,只是这么多事怎么做得过来?”“你改变一下思想吧!这里不是宫中,不是官家吩咐一句你干一件事,”谢娘起身道,眉目扬起,笑意更盛,似是信心满满:“现在我们经营工坊,就要对产品负责,对工人负责,要多想想,主动担起责任,自己把握命运!只做传声筒,那是懒惫!”王和礼没什么表情,周惟恭笑着搁下笔,拍拍王和礼的肩膀,“好了,曹大姑娘又不是针对你,朝中多少人也是只传个话,得过且过?姑娘只是希望工坊更好而已。”王和礼僵硬的脸也松动许多,轻声回道:“那具体事务还要更细致些,每个人想法都有些差异。”几人又聊了许久,这才散了。
麦香和那小女孩仍坐在廊下,换了衣服到底让她们看着没有那般狼狈,只是那小女孩还是神情呆滞,呆呆望向房檐垂下的一只蜘蛛,不大会说话。当谢娘他们望向那只蜘蛛时,它已经被风卷走,不知道掉到哪里。谢娘皱眉轻声问道:“以往官府如何处置流民?”“大多给点钱,让他们回原籍。”周惟恭轻声低语,谢娘怔然,不再言语。若是年轻力壮的男子,返回原籍还能耕作,而像麦香这样的女子没有土地,也没有家族可依靠,即便能回家,又能怎么过活?麦香怯生生的开口,眼眸中似还有许多担忧,只摩挲着衣袖,低垂着眼眸,声音又弱:“姑娘,俺帮你们烧火做饭,俺也不会旁的……”
自元月底,京中送出文书,今上允了韩琦追击元昊的请求,范仲淹便仍不住忧心。只是既然官家允准,他也无法阻拦。今日又收到线人来报,元昊已带兵离开驻地,韩琦便要前去和任福商议出兵之事。临行之时,他亦向韩琦行了半礼,虽然范仲淹并不觉得此事可行,却仍希望将士平安归来。
残阳如血,落在窗上看着愈发惨淡,城门也要关闭。忽然有斥候来报,尖锐的鸣镝打破寂静。桌上的孙子兵法忽然坠落,斜阳便照在虚实篇上。那斥候身上已沾满血迹,装信的竹筒亦被染成棕褐色。信件正是军报,上书:任福于好水川大败,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