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严洛一在大脑缺氧的状态下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力量上的悬殊令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甚至想要是能死在邢天手里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在死前他一定要问清楚一件事,否则就是死他也不会瞑目。
“你愿意…相信…我吗?”这是严洛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拼凑出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清,可即便如此它还是犹如一道惊雷打在了邢天的心头,失去的理智在这一刻瞬间凝滞。
紧固的手指从严洛一的脖颈处松开,突然吸入的氧气呛得他一顿猛咳,等他缓过气来的时候才注意到邢天已经起身离开了沙发床,并且给他递来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严洛一有些楞怔地看向邢天,虽然房间里的灯没有开,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邢天身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暴戾之气,又回到了白天见时冷若冰霜的模样。
邢天再次坐到了沙发床上,用深邃的双眸望向严洛一神色凛然道:“我想听你的解释。”
严洛一喉咙沙哑得厉害,忍着脖子被掐的疼痛咕咚咕咚将一整瓶水灌进嘴里,其实他很理解邢天现在的心情,因为在他也曾深陷爱与恨的矛盾中不可自拔,区别只在于他恨的对象是金启泰,而邢天恨的对象却是自己。
“那天晚上…咳…”严洛一哑着嗓子将金启泰被害那晚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但他知道无论怎么解释他都无法向邢天证明自己没有杀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百分百笃定自己是清白,所以他又能解释出什么呢?
邢天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听完了严洛一的叙述,脸上始终都维持着一副眉头深锁的表情,并在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那晚确定打你电话的人是许昭?”
严洛一重重地点了下头,“是。”
“有通话记录证明吗?”
“我……”严洛一顿时语塞,他这才想自己遭到袭击时手机应该是落在了陈浩家里,因此他现在根本就拿不出证据来,只能沮丧地叹气道:“手机不在我这儿,我没法向你证明。”
“那在谁那儿?”
“可能在陈浩手里,也可能丢了,我不确定……”说到这里严洛一蓦地抬头看向邢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脑缺氧令自己的脑袋产生了迟钝,他这才发觉原来邢天对许昭做的事并不知情,那也就是说……他被人给设计了?!
醍醐灌顶般的结论冲击着严洛一的大脑,令整件案子愈发变得扑朔迷离,但关键是为什么会是许昭呢?为什么……
“邢天你听我说,这件事可能……”严洛一急于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邢天,谁知他刚一开口就被邢天给喝住,“够了!无凭无据的话就不用再说了,你现在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在这三天内警方能找到替你洗清嫌疑的证据我立刻就放你走,可如果没有的话……”邢天顿了顿,随即便起身向书房大门走去,在打开门的同时补上了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对不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紧接着门外便传出锁扣的金属碰撞声。
晶莹的泪珠落在手中的塑料瓶身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严洛一的心伴随着这一连串冰冷的声音慢慢下沉,连带着他心里唯一的那份爱恋沉入了暗无天日的谷底,万念俱灰。
……
深夜,许昭在睡熟中被电话铃声吵醒,懒得睁眼的他随手摸向枕边的手机放在耳边,从微张的嘴里慵懒地发出一个音节,“喂……”
“我在你家门口。”一句简短的回应令许昭猝然睁大了眼睛,但他却并没有因为这个声音而感到惊恐,反而令他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他猛地跳下床,迅速披上他的真丝睡袍跑去给对方开门。
透过猫眼他看见了门外站着的男人,当下不禁扬起了嘴角,因为在他看来八字的一撇已经有了,那么离剩下的一捺也就不远了。
门开了,看着一脸气定神闲的许昭男人微微蹙眉,眼神里带着一丝端详的意味,沉声道:“看样子你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来找你,许昭,倒是我小瞧你了。”
许昭笑了笑,“过奖,实不相瞒,我的确已恭候您多时了。”随即摆出一个迎客的姿势,并向对方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嘴角含笑道:“您不妨进来坐会儿,咱们...慢慢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