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听说过这个地方吗?”顾淮均跟着苏沃洛夫,两人慢慢走向哨所。
“从来没有。”
两人在三个枪手的注视下走进了哨所内,看不出这幢三层建筑以前可能的用途。一楼室内陈设简单,一张破烂的长沙发,一盏便携式电灯,一台无线电,几个加热器,一台大电容器连接着楼顶的几架便携式发电机,还有两名男子,身边各放着一把□□。看见两人进来,原本瘫在沙发上的一名男子起身用无线电呼叫起来。
“武装还真是齐全。”
“是啊……”
两人等待着负责人,眼睛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室内,甚至是室外的情况。过了不久,昨晚那个棒槌人来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两人跟着。路程不是很长,但一路上只有靴子踩在雪地上嘎吱作响的声音,让人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走进避难所,门口两个扛着枪的地痞盯着顾淮均和苏沃洛夫看了一会儿但也并没有别的什么动作。领头的棒槌人仍朝前走着:“你们要检查什么?”
“按照规定,你们这儿的所有房间,带我们走一趟吧,先生。”苏沃洛夫回答。
“啧……跟我来吧。”
于是乎,两位士兵检查了大厅、一团乱的土壤检测室、搭建一半便荒废了的作物棚,最后来到储藏室门口。
“你们这儿一共有多少人?”苏沃洛夫问。
“二十五个。”
“算上门口两个和你,还有进来之后看见的,一共才五个。其他人都去哪儿了?”他们进来后在大厅里看见了两个衣衫不整的妇女正在打牌。
“工作。”干净利落的敷衍。
话毕,棒槌人打开了储藏室的门。与其说是储藏室,倒不如说更像是车库,而且真的有两辆越野车停在这个空间的一端。此外,靠近他们的这一端则堆着最多三米高的箱子,数量可观。这简直就像是一家工厂的小型仓库。
哇哦,顾淮均感叹。
“呃……你们这儿的东西可真多啊。”苏沃洛夫有些看直了眼,“能出示一下物资清单吗,还有,这些货还有那辆两车都是怎么来的?”
棒槌人走到墙边的一张桌子旁拿了两张纸递给苏沃洛夫,那是两张登记表,墨迹似乎还很新。“绝大多数都是政府发的,我们还托了城里的朋友带了点,那两辆车也是。”
苏沃洛夫翻看了一下手上的表格:“领取的物资都有回执吧,那好,没问题。你们这里不少人都拿着枪啊,有许可证吗?”
棒槌人回到那张桌子旁,拉开抽屉,捧出一沓证件:“想看就看吧,都在这儿呢。这个世道没人会嫌自保的手段多。”苏沃洛夫碰了碰顾淮均的胳膊,后者走到桌子边挨个检查起证件。它们看起来不像假的,顾淮均数了数总共有十七张,然后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随后棒槌人带着他们来到了休息处。每个小房间里都挤着三四张上下床,空气里弥漫着一阵难以描述的气味。苏沃洛夫没有像顾淮均一样有进去细看的欲望,于是并没有做停留。
似乎走到了尽头,棒槌人转过身来对他们说:“就这么多了,有问题吗?”背后是黑洞洞的走廊,因为没有灯光,看不出有多深。
正当苏沃洛夫准备说话时,一阵异样的声音从棒槌人右后方传了过来,很肯定这三个人都听见了。于是苏沃洛夫问:“这是什么声音?右边墙上是不是还有一道门?打开它。”
棒槌人显得有些为难,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敲了敲那道门:“喂!有人来检查了,开门!”里面并没有应答,于是他又重重的敲了几下,随后那异样的声音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叫骂声。
门猛地一下开了,但只开了一道能挤下人脸的缝隙。门缝中是一个秃头、蓄着大胡子,满脸横肉的男人,他赤裸的上半身因为汗液而有些发亮,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毛毯,右手正抓着毛毯以防掉下来。“没听见老子正忙着吗!?有屁快放!”
棒槌人让到一边,苏沃洛夫走上前:“地堡的常规检查,请配合,我们进去看看。”
那个男人把门摔开,让两位士兵进来,然后一脸不满地两手抱胸站在门边。相比起顾淮均以前见过的所有拓荒民的房间,这里面的陈设可以说是十分奢华——衣柜、毛皮地毯、精美的台灯、货真价实的床垫和绒被。床上还有一个金发的女人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怯生生地看着两个士兵。
“检查完毕,打扰了。”苏沃洛夫领着顾淮均退出房间,身后的房门立马被重重地关上了。
“都检查完了。没别的事,你们就可以出去了。”棒槌人对两位士兵说。
“等一下,你们的通讯终端呢,在哪里?”
棒槌人直视着苏沃洛夫的双眼,原本的面无表情开始有了些变化。他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正要抽出什么东西,顾淮均条件反射地抬起了枪口。
“哇哦哇哦,别紧张。”棒槌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只是个对讲机。”随后抽出对讲机放在嘴边。“那台机器修好了没有,他们要检查了。”对讲机里传出满是噪声的肯定回答。
“跟我来。”
当他们再次回到避难所门口时,苏沃洛夫和顾淮均都感到很奇怪。这时,棒槌人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听了一会儿,回复道:“按规定接受检查就好。”然后又转过头来跟身后两人说:“终端放在外面。”
顾淮均和苏沃洛夫互相看了看,在疑惑和紧张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