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雌在体力上天生不如雌虫，流落荒星的亚雌大多过得凄惨，只能压抑本能靠着出卖身体换来一点儿少得可怜的食物，最终不是死于雌虫的暴行便是染病而亡。

荒星上的亚雌生活在食物链的最底端，最是不值钱，如若能调教得雌雄难辨……

古斯塔冷笑一声，打断了巴恩的幻想，“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还真有雌虫试过，你大概不知道，帝国纪元时，有一代皇帝至死都没能留下一个雄子继承皇位，而唯一的雌虫皇子从小便聪慧异常，能力出众，更重要的是，他对信息素不敏感，很少受到雄虫的影响，他凭借着强硬的手段力排众议，以雌虫的身份坐上了皇位。”

巴恩又喝了一口水，颇感兴趣：“然后呢？”

“雌虫皇子拥有治国之才，却因为性别从小受尽了委屈，因此十分厌恶雄虫，他大力推行雌雄平等的理念，并倾尽帝国之力研制能使雌虫不受雄虫影响的方法，妄图颠覆雌虫被动的处境。”

巴恩表示理解：“当时技术不发达，失败也情有可原。”

“不。”古斯塔摇头，“他成功了，他成功复制出了雄虫的信息素，只要注射给雌虫或者亚雌，再稍加调教，能达到和雄虫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现在黑市上流传的那些虫造信息素就是那时研制出来的。”

“那怎么……”

古斯塔笑了笑：“假的终究是假的，仿得再真也是个冒牌货，在真的雄虫面前依然不值一提，那些信息素你这里也有吧，那些注射的亚雌对雌虫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发泄物，在绝望中缓解一二欲望罢了，你大概没见过雌虫在真的雄虫面前是什么样子的。”

他当然知道雌虫在雄虫面前可能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巴恩仍然对古斯塔的话不以为意，既然结果如此，还说什么成功呢？只能说明雌虫皇子仿制失败了，一只雌虫的失败并不能代表整个雌虫群体永远不能摆脱雄虫的压制。

古斯塔看他的表情就能大概猜到巴恩的想法，他闭了闭眼，苦笑道：“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巴恩勾了勾嘴角，优雅地抿了一口白水，高昂着脖颈，像是在品尝最好的美酒。

他觉得古斯塔只有这句话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为了雄虫痛苦挣扎的雌虫，并对此不屑一顾，他不关心雄虫，只关心能借雄虫的名义从雌虫那儿得到多少利益，他活得自在又洒脱，他是该羡慕他的。

可是古斯塔又道：“但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你可怜。”

巴恩顿了一下，皱起眉。

古斯塔的话语轻柔又平缓：“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不知道雄虫有多美好……”

又来了！

巴恩心里嗤笑，扯了扯嘴角，不欲再与他分辩，扯过被子盖在古斯塔身上，“我还有事，你好好睡一觉吧。”

巴恩边说边往外走，“兄弟，希望你一觉醒来能忘掉那个很像雄虫的亚雌，重新振作起来。”

古斯塔转头看他，巴恩已经走到门口，端着杯子遥遥向他敬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完了杯中剩下的水，然后在他开口前重新关上了门，只给他留下了一个优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