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扶风当即冷下脸,她拉下脸并不是因为梅拾酒的这句试探,而是梅拾酒在知晓自己可以看到她的心里话而故意在心里憋着的话,这句话让若扶风感到梅拾酒是在有意折辱自己。
若扶风刷地站起身,眼底竟是失望与冷意,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来到梅拾酒的面前,微眯了下双眼,深蓝色眼眸中满是审视:“梅拾酒,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想我的。”说完,若扶风就越过梅拾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方才离开的仪晷正和随梅拾酒与若扶风两人而来的竹稚南等三人站作一排。当房门打开的瞬间,门外四人不约而同地一齐看向门口。
大抵是不想自己的负面情绪给旁人带来困扰,当若扶风发现她们四人视线皆在自己身上,神情稍作缓和,浮现一丝略显勉强的笑意:“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饭就下次再来吃了,告辞。”若扶风完全不给她们四人开口说话的机会,有意加快了脚步地离开。
四人目送着若扶风离开后,竹稚南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她迈开脚步冲进了梅拾酒的房间,神情略显严肃地问梅拾酒:“拾酒,若司政的神情不大对劲,你刚才同她说了些什么。”
原本微微低垂着脑袋的梅拾酒听见了竹稚南的提问,这才缓缓抬头,当视线与竹稚南触碰上的那个瞬间,梅拾酒的脸上当即浮现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故作轻松道:“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如果只是那样的话,若司政可就不会刚才那样的神情了。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仪晷接过话,才说到这里,仪晷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常听闻心月狐善观人心,能闻心语,难不成你知道这个特性就故意在心里憋了些让若司政不爽快的话?”
“依照她这别扭的性格,指不定还真是这样。”竹稚南附和道,“难听的话她难说出口,既然若司政能听见她心里的话语,索性在心里憋些难听的话语,若司政也依旧听得见。”
竹稚南料定了梅拾酒一定是说了难听的话语,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不容拒绝地追问:“说说吧,你到底憋了什么难听的话让若司政那般不悦。”
梅拾酒轻吐舌尖,湿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在心里想着如果你是为了我的基因,直接开口便是,我会配合的。犯不着拐弯抹角用婚约这个收益甚微的方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颇为无语。
菊寒露竟是对着梅拾酒鼓起掌来:“哇塞,梅队。我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你这嘴巴毒起来比稚南是有过知无不尽啊。这样的话也愧你想得出来。而且你怎么就料定了若司政想同你结婚就是为了你的基因呢。”
“如果若司政真的是为了得到你的基因。”仪晷也看不过眼地接过话茬,先是指了指梅拾酒,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那若司政对我的态度该怎么说?从基因的角度来说,我和你的基因可谓是一模一样。按照你的这个逻辑,若司政是为了你的基因,那既然你不乐意了。她完全可以来找我。可是你瞧瞧她之前对我的态度,有那般敌意,这和基因要是有关系的话,那我算个什么,被玩弄的小丑?”
梅拾酒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旁的菊寒露与兰子诺忍不住地用手捂着嘴偷笑。
竹稚南看似板着脸,实则也在努力憋着笑,忍俊不禁地胡说八道起来:“我觉得若司政应该就是看仪晷你的脸不爽吧。”
“这就更不对了啊,毕竟我的脸和梅……咳咳咳……”意识到自己的险些出口的话会对梅拾酒有所冒犯,仪晷当即止住话头,当即又回到了自己的观点上,“总之,不论是基因角度还是脸的角度,若司政都不是为了这两者才想要和梅队你结婚的。况且,你真要找理由的话,好歹找个看起来能站得住的话,这个理由简直是糟糕透顶,怎么看都是漏洞百出。”
竹稚南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也难怪若司政会生气,换我,我也生气。不过……”竹稚南的神色又是一变,“拾酒,你平时里可是个非常注重礼仪之人,就算与对方态度再不和,也不会如此行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闻言,众人当即面色凝重。尤其是仪晷,她作为一个刚从总部过来不久的人,都未曾听说有什么最新消息。
梅拾酒却直接忽视掉了竹稚南的最后一句话,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实在找不出个合适的由头了,但是今天这一出过后,我相信若司政对我会有所改观,也不会执着于要继续保持婚约关系了,应当会……退婚的吧。”讲到末尾,梅拾酒心里觉得堵得慌,明明和若扶风退了婚应当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可真要她割舍,梅拾酒心里也是会有所不舍的。
是了,若扶风是个无论出身,能力,容貌皆为上乘,合该找个更合适的对象相伴,安逸地度过一生。
沉默小片刻,梅拾酒继续说道:“我现在的状况,各位都非常清楚。虽然若司政之前与我说过,我们的这段关系可以让我在总部那边少受些牵制,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这般行径,这让我觉得是在利用她为自己谋得利益。着实不是个令我觉得开心的选择。现在这样也好,依照若司政的条件,她可以寻一门更合适的姻缘,我可不能耽误她。我那个蹩脚的理由,在她看来也是足以说明了我的态度。”
仪晷却不赞同梅拾酒的说法:“但是我觉得依照若司政的性格,她认定的一定就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