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锦昀可不会觉得幕后之人会心慈手软，毕竟穿云箭都用上了，但却不致死，“什么意思？”

将离看了锦昀一眼，不语。

锦昀立刻反应过来，一双美目睁大，“你怀疑封尧和魔族有关系？”

穿云箭身染魔气，却不致死。

这种情况有一个说法可以解释，那便是……遇到同类。

锦昀想起一面之缘的小仙官，神色犹豫，“我观他神色清明，不像和魔族有牵扯之人啊。”

但魔族擅长伪装，上一任魔尊就是伪装成神族潜伏万年，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才酿造那场神魔大战的惨剧。

锦昀想起过往，眉宇间闪过一丝狠厉，“若他真是魔族，还是早早斩草除根为好！”

锦昀是经历过神魔大战的神族，对魔族她有天然的恨意，哪怕她对封尧观感不错，但若封尧和魔族牵扯在一起，她也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将离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也对锦昀的话不表露一丝看法。

倏然，他落在衣袍上的掌心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将离被强制拉回神，低头一看，看到了伏在他胳膊上，正舔着他掌心的雪白小狗。

小狗似有所感，依依不舍地放开将离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澄澈的眸子似乎没有经历过世间一切苦难，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永远干净明亮。

将离想起封尧，他将人救回长华峰，封尧醒来后和他对视的那一刻，似乎也是这般眼神，只是眼睛不太一样，封尧的双目比小狗的眼睛盛了更多复杂且看不懂的东西。

将离想起吃食和解药送去藏书阁时，封尧露出的惊喜的目光。

这般直白且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真的会是善于伪装的魔族吗？

锦昀脾气一上来就有点着急，“干脆我用神女镜试试他，若是魔族，一试便知！若不是便作罢，我再不提这件事！”

“不可！”

将离想都没想就否定了锦昀的打算。

“为何？”

将离放下茶杯想起身，岂料那只雪白的小狗见他并没有赶的意思愈发赖着他，一时半会儿将离竟然无法起身，只得重新坐回去，“神女镜窥探神魂，封尧只是仙，若被提炼神魂出来，只怕不死也疯。”

“可是……”锦昀还想争辩，可抬头对上将离平静无波的眼神，立刻就哑火了。

“锦昀，无论是你还是吾，都是猜测。”将离的意思昭然若揭，“可以谨慎，但不可错杀。封尧那边吾会注意，有吾在一日，就不会让神魔大战重现。你先回……”

嘭——

一道巨响响彻整个长华峰，力量之大波及之广，不仅地动山摇，将离手边的茶杯都被震碎了。

“哪儿来的如此大的灵力波动？”那只雪白的小狗受到惊吓，猛地一跳，钻回锦昀怀里，锦昀连忙抱住，正准备用灵力探查，将离却先她一步。

“……封尧？”

“啊？”锦昀不明所以，“上清境有封印，除非魔族入侵，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波动？”

可没等锦昀想明白，将离已然化作一道银光，无影无踪了。

“哎！将离，你等等我！”反应过来的锦昀连忙抱起小狗就追了过去。

将离到达藏书阁的时候，整间藏书阁的上空萦绕着一个若隐若现的红色阵法，只出现一瞬，很快就消失了，若不是将离来得及时，只怕也看不见。

锦昀紧随其后也到了，她记性极好，那个血红色的诡异法阵她虽然只看见一眼，但足以记清，且因她对法阵有些研究，清楚地知道法阵中心的花纹是什么。

“血域禁阵。”锦昀心有戚戚，“长华峰结界没开吗？血域禁阵为什么会在这里？”

“开了。”

在封尧被穿云箭危险的那天晚上就开了。

“啊？”锦昀并不会觉得将离的结界是什么碎冰冰，可开了结界，血域禁阵又是怎么进来的？

血域禁阵，上一任魔尊创立的阵法，其阵险恶，以神族或仙族的鲜血浇灌。阵法上一次被激活便是魔尊抓了一万个仙族，将他们残忍杀害，以他们的血肉作为开阵阵眼。

而方才的血域禁阵明显是被激活的。

锦昀浑身一震，看向藏书阁的方向，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颤抖，“将离，小仙官会不会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