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李兰说,“越早越好!”
路治香回到家里,一进门,丈夫就问:“谁打电话哩?”
“李兰了。” 路治香说。
“怎了?打电话?” 路顺吉问。
“说霞蛋儿谈个对象,”路治香笑着说,“让我去一趟。”
“你去哩?”丈夫问。
“先把你打法走了再说!”路治香说,“我是说出门就能出门哩?猪谁喂哩?”
路顺吉不再吱声。
“还接着刚才的说,”路治香压低声音对丈夫说,“咱一共就这八万块钱,你上这些年班儿辛辛苦苦攒的,李兰买房借走三万,这五万块钱,都给你去包煤矿,你可不敢赔了,赔了咱一家子可都活不下去了!”
“你看你!”路顺吉大为不满地说,“你窜捣让我去哩,说这多好个机会,又很说这话!到底让我去不让我去?”
“我交代你好好干!”路治香打了一下丈夫,说,“可不敢赔了。你这人心眼儿实,不跟东宝一样!”
“别再倒来倒去说个没完了,”路顺吉不耐烦地站起来,说,“说得我都不想去了!”
“还有小蛋儿,”路治香又把丈夫拉过来坐下,说,“这么小不上学,跟恁开车,你看好他!”
正说着话,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刚要往外迎,门帘一挑,东宝和另一个合伙人一前一后进来了,手里掂着一瓶光肚儿汾酒,进门就嚷:“来,顺吉,喝两杯,把事最后定下来,到底是干还是不干,干就好好干,怎干?”
“还掂酒,”路治香笑着说,“这儿供不起恁个酒?我给恁弄俩菜!”
“就这喝吧,”另一个人说,“有茶水没?有茶水就行!”
“还能没茶水?”路治香笑着说,“菜也得有了吧,快得很!”
路治香把最后一盘菜端上小桌,在丈夫旁边坐下来,正好听见脸红脖子粗的东宝挥舞着手势说:“。。。按现在行情,最保守说:出一吨臭煤,最高能卖到将近二十块钱,交村里五块,毛利十来块,一天出七八十吨,每个月三万左右毛收入,刨三分之一费用,三家每家月净落七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