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蝶群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突然俯冲而下,将张嬷嬷裹在其中。张嬷嬷在蝶群中挣扎着,发出一声声惨叫。蝶群裹挟着她,撞开木门,滚入院中。刑房内,只剩下崔令仪被铁链悬在梁下,她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坚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未时二刻,枯井旁的杏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福顺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用核桃酥引开守井侍卫。那侍卫被核桃酥的香味吸引,不由自主地跟着福顺的指引,渐渐走远。
福顺袖中琉璃瓶的星砂,正微微颤动,指向井底。福顺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青苔覆盖的井砖。井砖下,露出背面刻着的北斗纹,那纹路与玄铁剑上的一模一样。
星砂突然暴动起来,在福顺面前凝成副人格的虚影。虚影面容模糊,但声音却清晰可闻:“把残帕系在杏枝上。” 福顺还没来得及反应,虚影便消散了。在虚影消散前,福顺瞥见对方脖颈的凤凰纹,与将军主人格的位置完全相反。这一发现,让他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福顺颤抖着双手,按照虚影的指示,将染血的丝帕系在杏枝上。刚系好,井底忽然传来一阵铃铛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辘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自动转动起来。吊桶缓缓升起,当它露出井口时,里面盛满了荧蓝的星砂虫。星砂虫在桶中蠕动着,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申时正,将军府书房内,一片静谧。萧景珩坐在书桌前,手中捏着第七枚星砂虫。他轻轻一用力,星砂虫在他手中破碎,荧蓝血液溅出,在宣纸上洇出一幅潮汐图。潮汐图上,线条扭曲,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当他将染血的丝帕按在图中缺口时,帕上 “执” 字突然浮空,化作阿执的残影。阿执的残影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哥... 她在浣衣局...” 阿执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充满了担忧。
砚台突然炸裂,墨汁四溅,溅成三百根星砂钉的形态。萧景珩猛地挥剑斩碎虚影,剑气纵横,劈开了暗柜。暗柜中,藏在深处的双生子襁褓露了出来。襁褓上绣着 “景珩”“景执” 的名字,背面是百里氏的凤凰图腾。这一发现,让萧景珩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将军!浣衣局走水!” 亲卫的急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与更鼓声同时响起。萧景珩脸色一变,踹开窗棂,望向西北方天空。只见那里泛着星砂燃烧的幽蓝,滚滚浓烟升腾而起,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来临。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玄铁剑,冲出书房,朝着浣衣局的方向奔去。
酉时初,浣衣局火场,一片火海,熊熊烈焰吞噬着一切。崔令仪身处火海之中,她的白发在烈焰中狂舞,如同燃烧的白色火焰。发梢星砂闪烁,织成一道护体结界,将她笼罩其中,抵御着火焰的侵袭。
张嬷嬷的疯言疯语引来了官兵。官兵们手持武器,将火场团团围住。“妖女纵火!快放箭!” 为首的官兵大声喊道。随着他的命令,箭雨如飞蝗般穿透火墙,朝着崔令仪射去。
箭雨袭来的刹那,令仪腕间红绳突然炸开。三百根断绳化作血蝶,血蝶振翅飞舞,发出 “嗡嗡” 的声响。它们衔住箭矢,反掷回去。箭矢如流星般飞回,吓得官兵们纷纷躲避。
崔令仪趁着混乱,跃上焦梁。她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左眼重瞳穿透浓烟,在混乱的人群中,她看见萧景珩的玄铁剑正劈开人群,朝着她的方向赶来。萧景珩身姿矫健,眼神坚定,宛如战神降临。
“抓住她!” 百里玄明的声音从火中传来,如同恶魔的低语。令仪转身,看见国师的虚影踏着星砂阶梯,缓缓走来。银面具在火舌的舔舐下,出现了裂痕,露出里面狰狞的面容。
令仪心中一怒,扯下燃烧的袖布,掷向虚影。袖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却穿过对方身体,点燃了暗藏的星砂虫巢。星砂虫巢被点燃,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星砂虫四处逃窜,整个火场变得更加混乱。崔令仪趁着混乱,转身朝着火场深处跑去,试图寻找一条生路。
戌时末,城郊乱葬岗,一片死寂,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崔令仪蜷缩在无名碑后,她的白发沾满了血污,显得凌乱不堪。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憔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倔强。
掌心攥着的半块核桃酥,是福顺趁乱塞给她的。当星砂虫群逼近时,酥屑突然发生了变化。它们缓缓凝成微型星图,那星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指引着她扒开坟堆后的鼠洞。
崔令仪费力地扒开鼠洞,钻了进去。洞内藏着一个青铜匣,青铜匣上刻着北斗纹,缺了天枢星。令仪将染血的玄铁剑碎片按入缺口,只听 “咔哒” 一声,匣中弹出一张羊皮卷。令仪展开羊皮卷,看到上面的内容,瞳孔骤缩。羊皮卷上竟是萧景珩与阿执的换命契约,缔约者署名处盖着百里玄明的凤凰血印。
“原来如此...” 崔令仪喃喃自语,咳出一口星砂染蓝的血沫。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耳边忽然响起素商的叹息:“首律之下,皆是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