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怜秋拍掌,眼中想赢的烈火愈盛,“我倒要看他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顾月在一旁加油鼓劲道:“快了,快了。他肯定忍不了多久!”
琴书跟着起哄:“公子肯定赢!”
“阿姐,秋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顾山瞪着一双大眼,晕乎乎道:“秋哥哥是跟谁打赌了吗?”
“你懂什么。”顾月拿起一块糕点塞在顾山嘴里,随意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唔!唔?”
糕点难咽,将顾山本就不算大的嘴给塞得满满当当,没空继续询问怜秋他们说的什么事。
“那我再等等!”怜秋高兴道。
“诶,公子放心。”琴书讨好一笑,递过小厨房刚送来的冰醪糟给怜秋,自信道:“封秀才一定逃不过公子的手掌心!”
顾月也端起一碗冰醪糟喝了一勺,打趣道:“琴书,你还真是秋哥儿的狗腿子。”
“那是。”琴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我这一辈子都会跟随公子身后。”
怜秋浅笑出声,被琴书哄得身心通畅。
今日得了好消息,他心情也好,便大手一挥,邀着三人一同出去听戏、逛街,只等封随低头的时候。
然而他却没想到接下来连过八天,木头再未带来好消息。
怜秋愈发心急,忍不住问道:“他当真什么都没问?”
木头垂着头,蔫吧道:“公子,封秀才这些天当真什么都没问。”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这话木头不太敢说。
颓然坐回太师椅上,怜秋捏着手,自言自语道:“莫非他当时不过顺口一问?”而自己却傻乎乎的当了真。
想到此处,怜秋有些羞恼。
他自小便养尊处优,从未主动讨好过他人。
如今却为了一个封随搅得心绪不安,夜不能寐,何苦自己讨罪受!
“混账!”
随手将桌上的杯子掷了出去,怜秋阴沉着脸,心头气闷。
“公子,这是什么了?”琴书刚进门便看见碎了一地的瓷片,慌忙上前拿起的怜秋的手掌仔细查看,待发现怜秋的双手依旧光洁白嫩,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这才放下心。
“吓死我了。”琴书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公子有什么不高兴的跟琴书说,我替你一起骂,可别憋气在心里头。”
怜秋抿着唇不肯说话,双眼气得冒火。
琴书见他不说话,急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恰巧此时顾月拎着顾山的脖颈抓着人进门,琴书凑上去道:“月姑娘,你快瞧瞧我家公子,气得都不说话了。”
“怎么了这是?”顾月疑惑道。
顾山踏着小碎步一个飞扑进怜秋怀里,撒娇道:“秋哥哥,你在生谁的气?”
怜秋垂眸看了顾山一眼,唇角微微下撇,不高兴道:“没生谁的气。”
两人说话间,顾月看向琴书,询问怜秋生气的缘由,结果却见琴书耸了耸肩,表示他不知道。
顾月收回目光,沉思片刻开口道:“不会又是因为封随吧?”
“别提他。”怜秋抱起顾山,朝顾月、琴书道:“听着这名字就烦。走,我带你们去莲心湖泛舟去。”
说罢,也不管两人的反应,径直抱着顾山走人。
“公子,等等我!”琴书叫嚷着追了出去。
唯独顾月落在后头,一边慢步往外走,一边嘟囔道:“情场失意,散散心也好。”
-
莲心湖。
七月末,湖上的莲花依旧开得艳丽。
朱红色的画舫于湖上飘荡,怜秋仰躺在罗汉床上百无聊赖的吃着新做的板栗糕。
“我说秋哥儿,泛舟赏荷,你躺着能看见个什么?”
知道怜秋还在生闷气,顾月上前将他拉起,乐道:“别一副气力不足的模样,别人瞧了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
杨君君也劝道:“既心绪不宁,便多看看好景,你听外头还有人唱曲儿呢。”
此时他们恰好经过临江阁,里头传来哥儿、女子清亮的歌声,湖上其他舟船的人便跟着一起听热闹。
怜秋兴致不高,但还是撑起身子,双臂垫在窗樘,将头搁置于双臂上,意思意思赏起湖景来。
画舫共有两层,怜秋不喜与他人挤着,便将画舫租了下来,他身处的正是第二层。
好花、花叶、好湖、好……
虚无缥缈的视线逐渐凝在一处,琴书听着怜秋的气息忽的变得重了些,一手给怜秋拨着荔枝,一边跟着探头出去,随意道:
“公子你在看什……,诶,”琴书一愣,接着道:“这不是封秀才还有杨公子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