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渐点了点桌子,说:“我给你酒,你明明不想喝,却每次都不拒绝。”
莫知与晃着酒杯,说:“你总不会给我下药吧?”
“说不定呢?”许渐手肘撑在吧台上,邪笑道:“我很坏的。”
莫知与怀疑地看他。
“你这一点跟秦诗很像,他也不怎么会拒绝人。”许渐说,“为这一点,他吃过一些亏,生意上的有,感情上的也有。”
却也因为这一点,许渐才能强硬地留在他身边。
“所以下次我再给你酒,拒绝我也无妨。”许渐伸手把酒拿回来,给他倒了杯水。
“谢谢。”莫知与说,“我其实不是不愿意喝酒,下班了有空我们可以约。”
“哟。”许渐挑眉,“原来还这么有责任心呐?”
莫知与提高声音地“嗯”了一声,说:“那必须的。”
两人笑出声,许渐变换了个姿势,左手撑住自己的下巴,问:“你还挺小的吧,十九岁。”
入职时许渐看过他的身份信息,莫知与点了点头,说:“是,上个月初刚满十九。”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许渐说。
莫知与习惯性转杯子,他看着许渐,说:“讲。”
“你应该去读书。”许渐看着他,可能是灯光的原因,眼神显得很深,他说,“你很聪明,不像是不优秀的人。”
莫知与轻笑了声,许渐可能把他往什么辍学故事里套了。他说:“我知道,我没放弃读书。”
“那就好。”许渐举了杯酒伸过来碰了下,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
莫知与往前凑了凑,问:“为什么说我应该去读书?”
“做酒吧这行业你知道的,你在这里能见到疯狂的人,也能见到不少失落的人。我三十多岁,不能说见过多少人间疾苦。”许渐深吸了口气,说,“但我见过不少失意的青年、中年人在这里买醉。”
“你很年轻,熠熠生辉的年纪不应该在这里当服务员,我希望目前是你的过渡,不希望是你的终点。”许渐这一刻像个长辈,他看着莫知与,“我很欣赏你。”
莫知与回应他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某些奇怪的惺惺相惜,他在这些天里确实能见到许渐和陈秦诗对他流露出类似欣赏的目光,他自认为跟这里的人都一样,干一样的工作,吃一样的饭,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莫知与问:“为什么欣赏我?”
“不知道。”许渐摊手,“秦诗欣赏你,我算是爱屋及乌。”
莫知与放松地笑出声,这些天的相处,以及刚刚那句话,他算是能猜出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了,他抿了口水,慢慢跟许渐聊起了自己这一个月的经历。
许渐听完,缓缓竖起一根拇指,说:“你比我勇敢,我当年最猖狂的事情就是逃课而已。”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染笑,“逃课跟你们老板去飙车,当时在国外,也没什么人管我们。我们在郊区公路上发疯,疯累了就停车在路边的草地上躺着看天。”
莫知与手撑起脸,说:“我有点饱了。”
“喝水就能饱?”
“不是。”莫知与摇头,“狗粮。”
“就你聪明。”许渐勾唇,“行了,干活儿去吧,有需要帮忙的跟我们说就行。”
“嗯,谢谢。”莫知与起身准备走,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头,说,“我想你把我这个月最后那两天假放到29、30号,我到时候有点事情。”
“行。”许渐也没多问,说,“你这几天帮我们把店看好就行,国庆前我们会赶回来的。”
“嗯。”莫知与转身去收拾卡座。
后面几天莫知与帮着照看店里的事宜,其实事情也不多。店里来了位兼职的调酒师,说是许渐的朋友,为人大大咧咧,深得来店里喝小酒的小姑娘喜欢。
莫知与晚上上班,凌晨到中午睡觉,起床后就是吃饭和学会儿习。宋酌说教他学游泳,也一直在践行着诺言,他放假或者没课在家时就叫莫知与下楼到游泳池里玩一玩。只是之前莫知与说找点居家兼职一直没找到,索性暂时搁浅了。
他每天重复着这样的生活,直到林子度给他发微信,配了张自己行李箱的图片,说自己下午一下课就立马奔向机场时,莫知与才反应过来,九月要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