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鬼,快说,怎么回事?”
“喛?哪来的话?”大哥抱着稻草人溜达一圈,为女子解惑,“没有,啥都没有,俺媳妇就是好看!”
安姑娘仔细瞅,才能看出有小纸条写着:夸夫人好看即得糖一串,保甜~
挥来的糖棒,差点打着人,郝眠竹护住安姑娘:
“安姑娘饭否?在下为姑娘拿一串?”
安琴生气了:
“这糖,我才不吃呢!”
话一出口,把她自个也惊住了,自己那来的脾气?
这糖,要他去夸别的姑娘好看。
眠竹羞愧不已,想是姑娘饿昏了头不高兴了,他结巴地说:
“请容在下到前面去买烤饼——”
瞧他紧张的样,安姑娘笑了,拉住要跑到前面店铺去的眠竹,摇摇头。
眠竹停脚,盯着她的笑眼看了好一会,又重回默默行走之中。他们来到了安静的河畔。
这边人少了,安姑娘说话:
“你会吹吗?”
眠竹做的排箫,得两只手才拿得住,与她自己买的相比,笨拙、简易,还没有装饰,但上面的“赠安”两字,字迹隽秀,一下子深得她的心。
眠竹接过排箫:
“不会,不过从书上能略知一二。”
他跑了起来,像放风筝一样,高举排箫。
风灌进管口,发出呜呜咽咽诡异的妙音,激起一片风林声。
而就在当晚,北风萧萧,乌漆嘛黑的树林里,几人竞相追逐。
夜风冷意,渗进圭禾的骨子里,夜路不好走,辩声寻贼人逃窜的方向也有难度。但他势必逮着一个才放心。
到底是什么人要偷袭元心?
他们趁侍卫换班的空档,想要暗杀元心,被一直潜伏在附近的圭禾发现了,同样他们也发现了圭禾,他们不动声色地引着圭禾往远了走。
毕竟这伙人只是补刀的,然而有没有这一刀,元心都不会长腿跑掉。
待他们将圭禾引走后,别一波人利索地钻出遮蔽物,偷摸着在寝殿四周的红墙根下,架起易燃的柴。
借着呼呼的北风,他们还嫌火燃得慢,他们人工助力,动作整齐化一地扇风。
火渐渐有了长势,噼噼啪啪的小火转眼变成安安静静的熊熊大火。
房梁像难啃的骨头,火如蚁虫,噬髓骨。但窗户纸和殿内棉、麻、丝、毛等帷幕织物迅速燃烧起来。
燃烧的宫殿,倒映在火中栗子的眼瞳里:真是失败,没能叫他醒着感受这么温暖的时刻。
/
宫城门口。
月三悬。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你不把病人带过来,你就算描述得再详尽,说出花来——老夫也是不能判断的。“
“天字第一号的招牌不能砸在自个的脚上。”
吴明寻名医跑得远了,回来得晚,愁神中被吴公公一抓,“哎呀,快去,快去救王爷。”吴公公急得气都舒不上来,但见泪花,顾不了那么多,吴明赶紧往回赶。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
“能有什么,好姐姐香一个。”
“等等,有人。”
屋顶的脚步声过去,他们歇一把汗,突然人声又响动起来,他们纷纷穿上衣服,出门去。
有人敲锣:“上工,上工。”
东边火光艳艳,像是太阳在这个夜晚陨落,高建筑物一头,宣示着它的主场。
“王八蛋!谁他娘的干的。“
“今天我值班啊~~”
颤声都被激出来了,抖动的双脚马不停蹄地在大水缸与水井处跑。
“他娘的,有个替死鬼不错,谁偷懒的!连水缸都不满升!”
“哦!他娘的王八蛋!缸是破的!”
竹篮打水一场空,忙活半天才发现做着无用功,下一批接缸中水的人也加入了打水的阵营。
他们赤膊湿漉漉,多希望身上的水在它该在的地方,他们嘴唇发白,不敢想过了今夜,大家还有命没命。
“这里,这里!快快快!”
宫女的呼声击破了他们寒战的心,他们只顾打水,在她们的指挥下,打水,泼水,绝不含糊。
火光流淌在地上的积水上,熠熠发亮。
而方圆五公里满满的河水上流淌着灯火斑斓。
河边,安姑娘被眠竹滑稽的表演逗乐,乐得不可开交。
周围人向他们投来和善的目光。
“你快停下!”
姑娘喊到,还是止不住地笑。
前面树下的小黑人大底是停了,因为激起一片寒颤的乐声停了。
好一会才看清眠竹的身影,只见他倒拿着排箫,管口放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安姑娘掩口:
“再这么尖啸下去,大伙揍人的心都有了!”
眠竹喘气,断断续续,不甘道:“书上说,‘像凤翼,如凤鸣,其形参差,其声肃清’[33],怎么——”
“怎么会让人恼呢?”
安姑娘这才注意到,竹管排列方式也与她买的也不一样,长短非依次排序,确实像凤凰展翅。
安姑娘蹙眉:他竟如此用心?
“你可以多笑笑吗?”
“你可以多笑笑吗?”
眠竹再一次请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