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慌了神:“知道了,我吃过了。”
“是,”翠莲迟疑,“公子可要移步正殿等候?”
顾怀摇摇头:“去见太子。”
翠莲颔首:“是,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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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寝宫。
太子耐不住李公公李渊不停劝,正要动筷时,可巧顾怀进来了。
太子喜出望外:“顾怀,你可来了!”
顾怀很诧异,太子的态度跟昨天所表现出来的矜持简直判若两人。
顾怀放下花瓶,来到桌前,坐下,见一桌子菜还没动,用手碰了碰碗壁试温度,幸好还是热的:“殿下,再有下次万不可如此。”
“没事,我们快吃!夫子的课要迟到了。”
顾怀刚开口说出“我”字,一边的李公公就上前打断了。
李公公顾自地对太子耳语附言,当旁人不在一样,又做得与太子甚亲的模样让旁人看。
“这些都是药膳,他人不宜进补。”
他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吐字清晰,叫人听见不好当没听见。
太子茫然起来,顾怀微不可察蹙了蹙眉,开颜道:
“殿下,这些看起来都很好吃!只是我不太饿。嗯,殿下最喜欢那道?我也尝个鲜。”
太子听后,敛声屏气,一道道审视,茯苓粥?芸豆卷?羊肉羹?鸡汤?鳝鱼汤?参枣米饭……,顾怀看他纠结的样子,想来他是都很喜欢。
终于,太子走下椅子,绕了半张桌子,盛下鸡汤夹了鸡腿给顾怀。
顾怀有样学样盛了碗给太子。
太子用膳时,时不时看向顾怀,顾怀含笑对他说时间早着,不必着急吃。
一来二回,太子哪里是在向顾怀确认时间?他只是在确定顾怀是不是真的笑,知道是的,便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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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入。
学了一天字的太子回到东宫,迫不及待地拉着顾怀去寝宫,说要把早上的花画下来。
顾怀以为太子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画得很认真,脉络分明,怡然自得,完全没有学字时的懊恼。
你是不知道,他写个字,一撇一捺都要问问合不合顾怀心意,一个字而已,至于吗?还好,画画没有那么神叨。
“奴才拜见陛下、太傅。”门外传来问候声。
顾怀惊喜:父亲!
却见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好宣纸,拿出红模子,粗略地描了两个字,额头微微冒汗。
这一下子,把顾怀也吓到了,陛下是什么洪水猛兽?
“心儿。”
顾怀回头,只见是一个陌生人在叫他。
此人藏青色常服装扮,腰间挂着双龙玉佩,不然真当是哪家小哥,顾怀越过皇上,看向父亲,太傅微微颔首。
顾怀求助无门,一脸木然地看着皇上:他是在叫我的、乳名?
太子也一脸木然:这是父皇?笑得这么灿烂?不是来查作业的?
“心儿”是谁?
皇上走进,像是久别重逢:“本该昨日就去看你的,却一直不得空,现下终于见到了。”渐渐泪眼朦胧,抱紧顾怀,欲遮掩过去。
沉香香味扑面而来,淡淡的,蜜果的甜与青草的冷香相混,生出些许凉意,反叫顾怀不知所措。
顾怀再次求助父亲,太傅仍是颔首。
静默半晌,皇上松开顾怀,嫣然摘下玉佩亲手挂在顾怀腰间。
像是在做什么大事,顾怀吓坏了,挡下动作,退开,下跪稽首:“皇上!”
皇上收回悬空的手,“抱歉,抱歉,”这本就是你的那块,扶起顾怀。
“是朕唐突了,你不必惊慌。”
朕足足戴了有十五年之久呀!
“今日朕与你一见如故。此玉于你,一是想尽尽地主之谊,有何事凭玉直接来找朕,二是,”
皇上看了看立在书桌旁的太子,厉声:“还要有劳你平日万不可迁就了然儿。”
太子心想糟糕了。
皇上又和颜,吞吐出:“朕还有一个私心……”
“心儿,你我之间以兄弟之礼相向——唤朕,兄长可好?”
什么雕龙的玉?
什么兄长?
龙颜之下,顾怀不敢动,怕是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顾怀木木地移开视线转向太傅,太傅还是颔首,顾怀惊得花容渐失。
爹!醒醒,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睛,别光点头呀!
顾怀死死盯着太傅,迟迟不敢回看皇上。
一旁的太子濒临崩溃:美人哥哥要成叔叔?什么鬼?
皇上猜透了顾怀心思,转向太傅:“师傅待朕如亲子。”拉拉顾怀的手。
“你即入了宫,定是要替师傅照顾好你的,不让你受半点委屈,说来,朕与你怕是有前世今生的亲缘呢!”
抱住了顾怀就唤:“好弟弟。”还抱得更紧了,就怕人逃了去。
一旁的太傅点头如捣蒜,顾怀的头更晕了,陛下还真是洪水猛兽,攀皇亲张口就来?爹,你怎么了,是要谋反吗?
难怪陛下派个影卫监视我。
爹,你病得不轻呀!陛下这招纯纯地捧杀!捧杀啊!
父亲!我的老父亲呀!您这是何必呢?您怎么这么傻!也没见您多爱当官啊!
顾怀选择反向晕倒,皇上也不撒手,揽腰就抱起了顾怀,火急火燎地叫太医。
一旁的太傅终于开口了,开口浇了冷水:“皇上,心儿睡了,别担心。”
知子莫若父,划掉。太傅从皇上手里扶过顾怀,吩咐李渊备轿辇。
太子像是被钉在桌边了一样。
胖乎乎的圆脸,两眼瞪得圆溜,直楞楞地瞧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