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我们汇报到了校牌的事情,除了校牌之外,我还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林夏说着,将大屏幕的画面切换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合照,合照上,两个穿着羽绒服的孩子在雪山前的合照。
“刘局您看,这张照片是我在程雪的梳妆台上发现的,这张照片拍摄于19年前,是一个冬令营拍摄的,照片上的这两个小孩,在几天后走丢了,在找了五天之后,人们终于发现了其中一个小孩子,也就是照片右边的这个孩子……奇怪的是,当时他穿着的,是左边这个孩子的红色羽绒服。”
林夏切换了一下照片,投影出了报社记者拍摄的雪地营救的照片。
在这张照片中,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孩子在茫茫雪地里走着,像一个行尸走肉。
“这张照片是搜救队发现孩子的时候拍的,也是当时新闻报道上的照片,这条线索,我请小李帮我追查,具体情况,由他跟您汇报。”
林夏说着,抬手示意了一下。
坐在座位上的小李起身严肃地汇报道:“刘局好,各位同事好,我根据新闻报道的内容,联系了报社,根据报社的记录来看,当时他们找了五天,最后在2006年3月18日下午,在一个平原上发现了这个孩子,当时搜救队中有一名记者,于是他按下快门,拍下了这张照片。可这孩子送去医院的时候身体情况不是很好,昏迷了三天,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失踪前,对于自己失踪的事情,一概不知。”
刘局用黑色水笔轻轻敲击着桌面,认真想了想:“我记得,我在省里培训的时候,省里的老师说过大脑有一种神奇的保护机制,一旦遇到重大打击,就会选择性失忆,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减少个人的负面情绪,减少痛苦……会不会那个孩子在走丢后的经历太过可怕,所以他的大脑出于自我保护机制,就选择性遗忘了那段记忆?”
“有可能。”小李点了点头,“我联系了当时冬令营所在地的医院,他们根据病历来看,当时的医生给这个孩子做了全套身体体检,除了四肢有比较严重的冻伤之外,这孩子倒是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外伤,可他的注意力很难集中,并且常常发呆,一个人对着墙壁唱歌、画画,这和失踪前的样子判若两人,医院也给他做了核磁共振和脑电波检查,发现他的大脑发生了一些皮质层的病变,但那些病变并不明显,他们也给孩子开了点稳定情绪的镇定剂,此外就是嘱咐家属要做好后续观察,一旦发现异常,要送到专业的脑科医院就诊。”
“继续。”
“是。”小李继续说下去,“随后,我联系到了那个孩子所在的学校,调查后发现,那孩子平常学习成绩很好,只不过家境贫困,母亲是买菜的,父亲有家暴倾向,和冬令营里的其他孩子不一样,其他孩子都是花钱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只有他是通过成绩争取到的名额……”
“那这合照里的两个孩子,有程雪吗?”
“我们调查了冬令营的名单,并没有发现有叫‘程雪’的孩子,不过,照片中的两个孩子倒是查清楚他们的身份了,这两个孩子,左边的叫‘童晶’,右边的叫‘程晨’,死的是童晶,活下来的是程晨。”
听到这里,林夏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李继续汇报道:“进一步调查发现,童晶是独生女,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走了,留下一个独女,她有一个父亲,名为童易阳,童易阳早年间干过搬水泥的工作,因此有点驼背,在工地摔伤了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后来赚了点钱,开始承包项目,家庭条件才逐渐富裕起来,不过经调查,在出事后,他就卖掉了名下房子,将手下的建筑工队移交给他人,从此人间蒸发。”
林夏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局,我记得那个黑衣男……就是驼背、瘸腿的。”
闻言,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惊。
他们仿佛摸到了一个黑暗的阴谋,一个遮天蔽日的阴谋,一个在黑暗中蛰伏多年的阴谋。
刘局回过头看向了林夏:“你确定吗?”
“是,我和他交过手,不会错的,我记得他的手很粗糙,很多老茧,这一点,和童易阳的职业特征吻合。”
刘局的表情一筹莫展了起来:“但是,你是个训练有素的警察,能和你打个不分上下,他一个建筑工人,能做到吗?”
小李沉思着,推测道:“童易阳失踪了近十年,这十年间,他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如果我是他……要查清孩子死亡的真相,要为孩子报仇,我也一定会学点拳脚,至少,能让我做到亲手杀死仇人的程度。”
林夏喃喃:“他的仇人是谁?他的复仇对象是谁?走丢的事情,应该只是一个意外吧……”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猛然转过头看着身后放大的电脑屏幕,在电脑屏幕上,那个从雪地里走出的孩子,脸上似乎有一抹可疑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