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远近闻名的平安医院里,踏入其中,便能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肆无忌惮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这味道刺鼻而又冰冷,仿佛是医院这个特殊空间独有的标志,时刻提醒着人们这里的严谨与肃穆。
医院的走廊上,医护人员们如同不知疲倦的陀螺一般来来往往。
他们身着整洁的白大褂,脚步匆匆却又不失沉稳。
有的护士手中紧紧握着病历夹,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个病人的详细信息,像是怀揣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有的医生则拿着听诊器,神色凝重地穿梭在各个病房之间。
纵然现在已经是深夜,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沉睡,被静谧的夜色所笼罩,可医院里却依旧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病房里,护士轻轻地走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为病人掖好被角,仔细地查看点滴的剩余量,然后轻轻地调整着流速,生怕惊扰到正在休息的病人。
医生们则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种检查报告,眉头紧锁,认真地分析着每一项数据,为病人制定着最合理的治疗方案,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专注与执着,是对生命的敬畏和守护,尽管困意不时地袭来,他们的眼皮开始打架,但他们还是强忍着疲惫,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因为他们知道,每一个病人都在期待着他们的救助,每一条生命都需要他们去用心呵护。
走廊上,一个女警带着小女孩来到了心理咨询科,因为这个科室晚上是没有上班的,他们等了一会儿,接到通知的心理医师才从家里匆匆赶了过来。
“这孩子是凶杀案的现场证人,目前这个事情事态比较严重,希望你们尽快给她做一个心理介入治疗,不要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另外,希望能尽快让她说出一些有利于警方破案的线索……她的妈妈被凶手带走了,现在生死未卜,能多一条线索,就能帮我们尽快破案。”
“好的好的。”
心理咨询师是一位年轻的姐姐,她看起来面相很温柔,她穿着米色的毛外套坐在了小童铃面前,她没有穿白大褂,因为白大褂会在无形中让孩子感到紧张不适,为了拉近和孩子之间的距离,她选择了穿便服和孩子聊聊。
“你好呀,我叫王慧玲,你可以叫我玲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童铃看着王慧玲医生,并没有说话,微微地低着脑袋,一头乌黑且略显凌乱的头发垂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她那有些泛红的双眼。
她的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前,而后手指开始不自觉地相互缠绕、摆弄起来。
女医生并没有放弃,依旧轻柔着声音说道:“你读几年级了呀小妹妹?你今天的裙子可真好看,是妈妈给你买的吗?”
小童铃依旧没有说话,她似乎逃避外界的一切接触,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慧玲医生感到现在的问题似乎有点棘手,她作为一名心理医师,也曾经在临床上面对过不爱说话的病人,但现在并不是普通的心理咨询治疗,而是协助警方破案,她需要尽快从孩子口中知道更多的线索,如果孩子是目击证人,那么孩子的证词将直接决定警方能否尽快锁定真凶。
想到这里,慧玲医生拿起了桌上的玩具小黄鸭,放在了小童铃面前。
“你看,这有个鸭子,它说它一个人也很孤单,想要一个玩伴……我们和它说说话好吗?”
看到那个黄色的小鸭子,小童铃这次抬起了头。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那个发黄的小鸭子,陷入了沉思。
“鸭子……它没有朋友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话不多,但终究是说话了。
慧玲医生微微一笑:“对呀,你看,姐姐的桌子上只有它一只鸭子,它很孤单的,我和它说说话,它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嗯,那好吧,我和它当朋友,正好我也没有朋友……”
“学校里的同学不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他们不爱跟我玩,他们总是欺负我、嘲笑我,他们踩我的书包和文具盒……”
“这样啊,他们这么坏。”慧玲医生皱起眉头,“那……你没有告诉老师吗?”
“告诉老师也没有用,老师只是说他们几句,但是他们回头会更打我打得更用力一点,所以我不爱跟大人说这些事情。”
“那你妈妈知道吗?”
“……不知道。”
“你没跟她说吗?”
“昨天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妈妈很生气,今天早上她就带着我去校门口,帮我教训那些臭小子了……”
“哦?你妈妈真好,所以啊,你看,有事情还是要跟妈妈说的,妈妈会帮你。”
小童铃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程雪的脸。
“但是,有时候,我不知道妈妈是好人还是坏人。”
“嗯?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我感觉她神神秘秘的,家里有一个房间的门,总是关着……墙上有一幅画,是她的结婚照,也被她涂掉了……她总是不允许我出去,说外面很危险,有坏人。”
闻言,慧玲医生忙将孩子的这些话记了下来。
“那……妈妈还有说过什么吗?”
“嗯……我忘了,她就是跟我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要过几天才会回来,然后也有跟我说,这几天我们都不要出门了,外面不安全,说这几天都点外卖给我吃。”
“那你爸爸去哪里了呢?你知道吗?”
小童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妈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就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