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这片小树林里。
月光艰难地穿过层层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碎影,犹如一片片破碎的银镜。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树林在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树林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草木的清香,让人心生一丝不安。
“公安局的人……哼,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黑衣男人微微扭过头,看着擒拿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此刻,对方反扭着他的胳膊,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将他按在地上,他倒是一时间动弹不得,侧过头,只看到夜色中一张威严十足的脸。
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见过这张脸。
或许是在调查新隆公寓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在暗处看见过这个男人出入新隆公寓,只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穿着“官服”的人。
“兄弟,你是个警察,你要抓我,无可厚非,但等我做完了我要做的事情,我就跟你回警察局。”
闻言,李严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你不清楚内情,我要做的事情,并非恶事。”
“但你尾随他人,甚至当街施暴,今晚更是在新隆公寓杀了人……你现在跟我说你所做的事情并非恶事,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李严微微眯起眼睛,大声斥责。
听到这里,黑衣男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完全被这个男人掌握,现在说什么都无法狡辩,索性摊牌。
“原来如此,我就说刚才好像有人跟在我车后面……原来是你。”
“是我,我晚上本来想到405调查一下沈浩溺亡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我看到你用刀抵着生鲜店的老板,迫使他上楼,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楼道无处藏身,我只能在楼梯口潜伏着,没想到你居然杀了那个小胖子,更把程雪绑到这荒郊野外想杀人灭口……”
李严话音未落,一旁的程雪忙装起了无辜。
“警官!警官!我是程雪,我是无辜的呀,您认识林夏警官吗?她知道我的事情!我从前几天开始就被这个男人一直跟踪尾随,今天白天他甚至当街袭击我!他阴魂不散就是想要杀我!警官救我啊!”
程雪这番话说得楚楚可怜,她眼中含泪,像极了被冤枉的窦娥,让人看了便不忍苛责。
李严看了一眼程雪,没想到就是这一分心的空当,黑衣男人瞅准了时机一翻身、一拳打向了李严的腹部!
李严本能地往后一闪,躲过了这一拳,黑衣男人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爬起,脚尖点地,退出了几步之外,愣是和李严拉开了一段距离。
李严眯起眼睛,看着对方慢慢从腰间掏出一把刀,那把刀上的血还没有干,显然是刚才杀过人的刀。
“……兄弟,你这刀,还是开过刃的。”
“是啊,为了杀这个臭娘儿们,我自然是做好准备的,不过可惜,开刃的不是这个臭娘儿们,而是那个死胖子,算了,他能为我的刀开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知道在中国,杀人意味着什么吗?杀人偿命,你已经做了恶事,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黑衣男人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警官,你说笑了,从我赌上一切也要杀掉这个臭娘儿们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回头!十八层地狱也好,阿鼻地狱也罢,我一定要带着她走一遭!”
“你……”
李严话音未落,黑衣男人持刀冲了上来!
两人在树林中你来我往,周围的树木被他们的打斗波及,枝叶纷纷掉落。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时而纠缠在一起,时而又分开,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打斗进入白热化阶段,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突然,李严抓住黑衣男人的手腕,用力一甩,黑衣男人的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程雪的方向飞去,最后落在了程雪身边不远处的地上。
李严和黑衣男人都愣了一下,黑衣男人想上前抢走匕首,但又被李严抓住了胳膊,两人随即又继续扭打在一起。
他们都知道,这把匕首可能会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谁先拿到它,谁就可能占据上风。
程雪看着地上的匕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努力扭动着身体,想要靠近匕首。
程雪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向匕首的方向挪动,她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双脚也被紧紧捆住,每挪动一下都异常艰难。但她没有放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拿到匕首,割断绳子!
人的求生欲是很强的,尤其是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身体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潜能。
她挪到了匕首边,并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终于,她的手指触碰到了匕首。
她心中一喜,费力地握住匕首,开始割绳子,绳子很粗,匕首又有些钝,割起来非常困难,但程雪没有丝毫退缩,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地割着,汗水从她的额头滴落,打湿了地面。
几步之外,李严和黑衣男人正扭打在一起,双方打得不相上下,拳脚相加的声音在小树林里此起彼伏。
李严瞅准黑衣男人的一个破绽,猛地一个扫堂腿,将黑衣男人绊倒在地,他迅速扑上去,将黑衣男人压在身下,双手死死地按住黑衣男人的双臂,黑衣男人挣扎着,想要挣脱,但李严的力气很大,他根本动弹不得。
“我是警察,作为一名警察,我的职责是阻止杀人犯,你休想在我面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