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在后面喊道:“你还真想打一辈子光棍啊!”回应他的,只有汽车尾气。
夜幕降临,太阳女神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隐入天际。经过一夜的休整,明天她又将带着希望,照耀大地。
夏日夜晚,晚风轻拂,驱散了白日的燥热,喧嚣渐息,只留清爽惬意。陈景淮车技娴熟,经验丰富,总能快速又安全地将乘客送达,口碑极佳,不少乘客都留存了他的联系方式,有出行需求时,第一时间就会联系他。
不过,夜班跑车,难免遇到些波折。就像今天,又出了个小插曲,还闹到了警察局。
原来,陈景淮像往常一样载客,副驾驶的女子却突然发难,非说他心怀不轨,开车时总偷看她。陈景淮百口莫辩,解释自己是在观察倒车镜,女子根本不听,执意报了警。无奈之下,陈景淮只好前往警察局说明情况,这一折腾,足足浪费了两个小时,少跑好几单生意,几十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他只能自认倒霉,郁闷地开着车离开。
路过孙大嫂的小餐车时,陈景淮才发现已是半夜时分,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他把车停在路边,走上小餐车。餐车生意火爆,几张桌子几乎坐满,孙大哥在炉灶前颠勺翻炒,忙得不亦乐乎,孙大嫂则在一旁帮忙招呼客人。
“陈老弟来了,快找地儿坐!”孙大嫂热情地招呼道。
陈景淮点了一碗馄饨,跟昨晚一样,加了双倍辣椒油,辣得过瘾,却也掩盖了馄饨原本的鲜美。
正吃着,对面有人坐下,陈景淮抬眼一看,是明红,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便继续低头吃饭。
明红有些尴尬,她看出陈景淮的冷淡,但还是硬着头皮找话题:“景淮,头半夜收成咋样?”
陈景淮一听,心里就来气,白白浪费两小时,收成能好吗?语气也冷了几分:“还行。”说完,又匆匆咽下一个馄饨。
明红双手绞着手指,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问道:“景淮,李哥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就想知道,你啥意思?”
陈景淮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明红见状,心中一沉,看来李哥还没跟他提:“他没跟你说吗?”
“说啥?”陈景淮一边擦嘴,一边在脑海里回想,今天李哥确实说了不少,难不成是介绍对象的事儿?等等,李哥说女方是同行,他还认识……陈景淮看向明红,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李哥介绍的是她。
明红确实是个好女人,丈夫早逝后,她独自扛起生活重担,开夜班出租车养孩子,其中艰辛可想而知。这些年,她默默坚持,车技也越发娴熟。只是,陈景淮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有些话,是该说清楚了。
“明红,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感情。”陈景淮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
明红眼中的光瞬间黯淡,她没有哭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局。
“是谁?”明红轻声问道。
陈景淮微微皱眉:“你问什么?”
明红直视着他的眼睛,追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
陈景淮没有隐瞒,他希望能彻底斩断明红的念想:“是。”
明红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再也忍不住了。
餐车上大多是夜班出来觅食的男人,大家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声音嘈杂,几乎要掀翻棚顶。在这喧闹的环境里,两人的对话显得格外私密而苦涩。
“你是不是嫌弃我?”明红哽咽着问。
陈景淮眉头紧锁,他实在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可又怕伤了明红的心:“明红,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只是我心里一直没有你,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
“你就是嫌弃我。”明红哭得更厉害了,“嫌弃我比你大,嫌弃我有孩子,你就是嫌弃我……”
陈景淮心中无奈,站起身来:“明红,我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我就一句话,我真的不喜欢你,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快步走下餐车,驾车离去。
明红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决堤,她从未如此伤心过。
在这个宁静而浪漫的夏夜,有人心痛,有人受伤,而明红,成了那个伤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