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婚府内起火,这可是件大事,马上便惊动了皇宫。
宫内派御前军到达了王府内,行事利落果断,不出一个时辰,就调查出了黑衣人的身份,竟是暗影阁中人,那王妃吃食中的毒,竟也是这些人下的。
可见暗影阁之人,心肠之歹毒。
此事消息一经传出,立即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群臣皆认为是暗影阁阁主有意诏安不成,便怀恨在心逆反皇家,有拂圣上威严。
如此天大的罪名,就扣在了慕明荷这个暗影阁阁主的头上,新帝有令,必须将暗影阁连根拔起,以除后患。
慕明荷听到这消息都笑了,弯弯绕绕这么久,原来是为了铲除暗影阁,若知其中实情便可知,谁会傻到给自己下毒?
不过暗影阁内部自己都不知道彼此身份,只要她不出面,便查不到她这里。
慕明荷托人传信给西斯国的阿罗烈,命他做好接应,她这边也必须尽快行动,清除不利己的势力。
白日里她是无上尊贵的王妃殿下,自从入了昭王府,她这个神医娘子便鲜少出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到了晚上她便成了人人喊杀的暗影阁阁主,暗中将势力转移到安全处,所有一切任务都要停止,这对暗影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设想往日的暗影阁,就如一个精密运转的仪器,没一处都密不可缺,紧密相连,才能保证所有人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世道,可一旦停下来,那便是巨大的变动。
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慕明荷只有自保才有翻盘的机会,她能做到的唯有把阁中精锐编造个假身份,再入王府在她身旁做个侍卫。
这日清晨,慕明荷刚起床,在小花园里散步,三步一咳,五步一喘。
她知道王府中处处都是眼线,大婚那夜的风波后,萧明昭上书称自己娘子受了惊吓,在新帝面前好一顿卖惨,这才给她争取到了调整暗影阁喘息的机会。
白天她必须把这柔弱不堪的王妃形象立住了,才能糊弄过去。
世人皆知昭王妃殿下深居府中,好静喜静,而且心慈仁善,对待女使婆子那是顶级的好,在王妃园中侍奉最是清闲,大多数时候,只用自己贴身女使侍奉在册。
慕明荷折了一朵花,与春心一起赏花,两人低声耳语交谈,外面女使跑来。
“奴婢参见王妃殿下。”
春心率先一步挡在慕明荷面前,慕明荷也非常配合地后退一步,躲到她身后。
主仆二人不动声色之间,就对外人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随时都是御敌状态。
“何事?”
“王府外跪了一人,来求见王妃殿下。”
春心:“王妃身子尚未痊愈,谢绝见客,请他回去吧。”
“可是...”女使依旧坚持,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慕明荷轻点了点春心的肩膀,挡在她眼前的春心这才挪开。
“可是什么?”
“奴婢也无意打扰王妃殿下,只是这人已在王府前跪了三日,人来人往实在不好看。”
慕明荷敛眸浅浅地问:“他是何人?来找我有何要紧事?”
“他说他叫魏阳,是求王妃殿下医治的。”
慕明荷心尖一跳,这魏阳怎么会来求她诊治?
他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来应对春闱,可徐太傅的儿子却意外落榜,不知是本就没打算与珍宝阁合作,还是为了敛其锋芒故意为之。
慕明荷想了想:“去请他到客房吧。”
“是。”
慕明荷在春心耳边说:“你去到巷口迎迎王爷,让他下朝过后快些回来。”
“是。”
慕明荷取了诊箱,不紧不慢地走到客房,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背对着她,用轻纱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模样,只是看着这背影有些眼熟。
“魏公子。”
魏阳转过身时,把慕明荷吓了一跳,这人眼窝凹陷,瘦成了皮包骨的模样,都脱了像。
“神医娘子。”
魏阳一下子跪在地上,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可怜相看得人心不由一颤。
“求你救救我!”
慕明荷没去扶他,而是示意身边的女使,把他扶到凳子上,并拉起了屏风。
“魏公子,你既来求我为你治病,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慕明荷命女使牵起三根诊线,一端在魏阳的手上,另一端在自己手上。
她刚搭上脉的时候,心里吓了一跳,这人脉象怎么乱成这样,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在下...慕名而来,还望神医娘子,救我一命。”
慕明荷收起心绪,找女使拿来了笔墨,她说着药名,请人代笔开好了药方。
“魏公子,这药你想是在外面开,还是我直接你拿给你?”
“如若,神医娘子能施舍我些药...”
慕明荷了然便叫女使去药方抓药,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隔着屏风沉默良久。
“魏公子,家在何处?”
“我本孤儿,四海为家。”
慕明荷佯装不认识的样子,只是简单地攀谈闲聊,“魏公子到元京多久了。”
“我一路寻医问诊,初到元京。”
听了这话,慕明荷一时间拿不准,这魏阳到底是何意:“那魏公子是怎么知道,找我看病?还知道来昭王府找神医娘子?”
魏阳剧烈地咳嗽起来,半晌缓过来才回答道:“我生在南岭,以经商为生,自幼体弱多病,听闻元京城中有位神医娘子,我便是一路向北特来寻医问诊,求神医娘子救治。”
“哦,说起来元京城中有位有名的耳画师,也叫魏阳,我还以为你是那位呢。”
魏阳轻咳一声:“天下之大,重名重姓之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