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要一具残破的身体?”晟昀不解,她被江思用来开启重生之阵,灵魄被抽走后,那具皮肉已经没有作用了。
余忱没有回应她,而侵占了身体的“她”在此时缓慢睁开了双眼,瞳孔缩小,双眼血红,像被淋满了血。
“她、她又活了!”晟昀大叫。
“她不是活了,”余忱的声音骤然变冷,竟让她听出一股肃杀之意,“擎摩想要她的身体,当作现世的媒介,他要冲破封印了。”
战线被侵蚀太多,已经无力回天,昭厦揉揉眉心,觉得疲累极了。几日前赤鸾再一次送来拜帖,商讨停战及清剿割面鬼之事,她正犹豫是否要放手一搏。
“厦主,昀殿下求见。”
陡然出现的称呼让她心里一惊:“让她进来。”
话音未落,殿门立即被人踢开。
昭厦见到来人,反而不慌了,她看到来人血红的瞳孔,那是作为擎摩祭品的标志。没来得及反应,脖颈骤然传来束缚,身体一轻,瞬间的眩晕过后,她被人狠狠摔在地上。
富桂越过昭厦,踏上玉阶,坐在王座上,她摸着王座上金光闪烁的鸟喙,觉得满意极了。她低头看着残废的君主趴在地上,正想开口,却突然看到被华丽的长袍掩盖的双腿下,是细密纠缠的长须。
心里一惊,富桂脑中生出一个可怖的想法,难道昭厦和她一样做了那个怪物的傀儡?那双腿的残废也和那个怪物有关么?
正想着,她瞥见桌案上的文书,她随手拿起一本,竟然是赤鸾的停战拜帖。
“这么打仗,不大划算,”富桂瞥见七零八落的战线分布图,“兵不血刃才算良计。”
她大手一挥,回了一封拜帖。
赤鸟衔住金红的拜帖送上来,江思伸手接过,翻开扫了一眼,不由地眉头紧皱。
羲光易主,送来拜帖,却是想要联姻。联姻在妖族中并不罕见,但羲光一直自诩神鸟后裔,不屑与其他鸟族联姻。目光下移,他扫到末尾的两个字时瞳孔骤然一缩,上面赫然写着:晟昀。
她当时没有断气,但也离咽气不远了,或许是羲光族有办法让她活过来,毕竟羲光有重生之力。可她应该恨他,怎么会同意联姻?
他竟然可耻地生出一丝雀跃,她恨他,也许会在新婚之夜捅穿他的心脏,正如他对她所做的那样。
江思垂下眼,就算羲光送来一具尸体,他也认。
江思并未立即回应联姻的邀请,双方在湖心岛商讨联姻事宜。湖心岛四面环湖,身为鸟族,无法长时间待在水中,所以双方都无法提前做手脚。
门口的侍从告诉他,羲光的昀主正在内室等候。
他深吸一口气,按住心口莫名的紧张,缓步走到室内。
她正侧卧在塌上安睡,双目轻合,睡颜恬静。脑中骤然回忆起当时她躺在花船上的情景,心里又莫名地生出一中恐慌。
他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直到日光消减,夜幕上涌,睡塌上的人才缓缓睁开眼。她双目泛红,眼珠游离了一瞬才落在他身上。她笑眼弯弯,眼里的戏谑和嘲讽几乎快溢出眼眶。
直到对上那双眼睛,江思才终于确认,她不是晟昀,即使她身上的气息和晟昀一模一样。
像是美梦骤然被惊醒,他无端生出一股恼怒,冷声问:“你是谁?”
富桂从床榻上缓缓起身,窗外斜阳半照,她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装什么?她不是你亲手杀的?”
江思没有说话,掌心向下,唤出阵法。
地上光阵骤起,皮肉像被万阵穿透般刺痛起来,富桂大喊:“你疯了!你要毁掉她的丹珠么?”
江思没有回应她,而地上的阵法越发刺眼,身上的疼痛再加重,她不得不尝试蓄力抵抗。血雾从脚底涌出,将地上的符文遮住,光阵开始减弱,富桂这才有力气说话。
“现在我才是羲光之主,为什么不选择与我合作?只要你想,整个羲光都是你的!”她之所以能从东阳一点一点爬上来,就是深谙人心,没有人会忽视唾手可得的利益,她相信妖族也是一样。
可她不知道,有些君主其实并不在乎权力。
“谁说我想要羲光?”
江思面无表情,地上的光阵骤然加重,让富桂痛得蜷缩在地。
地上的血雾也越来越浓,整个内室几乎都在浓重的血雾之中。空气中充盈着陌生的危险气息,江思神色一凝,掌心化出长剑,慢慢向蜷缩在地的富桂靠近。
而富桂眼睁睁地看着江思朝她靠近,手腕上的印记突然变得异常灼痛,她低头一看,无数长须像腐肉上生长的嫩芽一般,迅速延伸,将她整个人都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江思快步上前,举起长剑,蓄力往地上砸去。
只听一声凄厉地呼喊,长剑斩落数根长须,地上涌出一滩血迹,而血雾慢慢收缩,等雾气消散,竟连同地上的人影一同消失。
江思站在原地出神,血雾让他想起当初在薄徕山上时结界外盘旋的那只魔物,而他似乎是和余忱有隐秘的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