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许久,贺兰才从那股悲伤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像是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处境,她朝孟莳与沉醉两人笑了笑,眼中满是歉意。
“……”
孟莳与沉醉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由孟莳来询问对方的情况。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应当只是初次见面,既如此你又为何会有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的说辞?”
孟莳望向贺兰,眼中满是探寻的意味。
“莫非我们此前见过?”
“非也。”
贺兰轻轻摇了摇头,“几位的大名早在云都传开了。”
“你们是少有几个被圣上钦定查案的人,虽然其中有几分曲折,你们在此之前也大多声名不显,但这云都啊,可远比你们想的要大多了,你们的信息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难获得,但对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或是消息灵通之人,也还算是唾手可得。”
贺兰微笑否认了孟莳的说法。
“既如此,贺兰姑娘应当清楚我们是为何而来才是,先前大理寺也派人来过,却未能从姑娘此处得到些许有用的线索,姑娘又为何说出‘能将我们想知道的都告诉我们’的说辞呢?”
“莫非贺兰姑娘此前面对大理寺时是在说谎吗?”
从柏慕带来的卷宗上,孟莳可以清晰地回想起这位贺兰姑娘的说辞,她在此前的每一份证词上说的都是不知道,未曾察觉异样这般的回答,如今却忽然改了口风,不是太过于奇怪了吗?
“我不过一介升斗小民,又怎敢欺骗大理寺的官员呢?只不过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忘了一些细节,这些天反复回想,又忽而记起了一些线索罢。”
贺兰轻轻咳了一声,眼波流转,面上却满是无辜的意味。
“即使如此,那姑娘不妨说说自己想起了什么线索,我也好去大理寺那里为姑娘讨些功劳,如何?”
孟莳像是相信了贺兰的话,进一步追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线索,只是那日事发前,好些个官员老爷都聚在一起,当时人多嘈杂,我又恰好身体不适,只隐约听得为首的吏部尚书说散会后要到某处一聚,去商量些什么事情。”
“但我毕竟是个外人,他们才刚起了个头便察觉到有外人在场,当即找了个由头将我赶了出去,我也就没能听到后边的话。”
贺兰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垂下的眉眼里满是落寞的情绪。
“你是说,他们离开前还去某个地方聚了聚?”
孟莳心生疑窦,这个信息倒是未曾在柏慕带来的卷宗上出现过,卷宗上只记载着那日那些接连死去的官员们都曾到平康坊聚过一轮,又纷纷在回家后无疾而终,她们才盯上了平康坊。
从贺兰的口中,里边的事情似乎又另有隐情的样子。
“不知贺兰姑娘可曾听清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尽管对贺兰突然改口的行为有所怀疑,孟莳还是没有打算放过那个已经浮现在明面上的线索,先前大理寺的询问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在贺兰不愿意的情况下,没人能从她口中得知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其他的人则是被排除在当日的宴会之外,知道的东西远没有贺兰知道的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只要贺兰愿意给出线索,除了无的放矢的可能性,至少对他们了解案件的情况还是或多或少能有些帮助。
“是什么地方——”
在孟莳略带些催促的眼神中,贺兰假装很是用力地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给出了答案。
“好像是叫乌……什么巷的地方。”
“据我所知,这个名字,在云都好像只会指代一个地方呢,不知二位少侠,可有胆量前去一探?”
贺兰嘴角噙着笑,眼波流转中,自有一股魅惑的气息在。
她的这幅模样,倒是与刚进门时很是不同了。
孟莳回想起贺兰来之前她向乐坊其他人打探过的情况,与贺兰对视时,唇角的笑意也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