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思叙对她来说,也像是一个过分庞大的幻梦。
关于梦的未知太多,好奇心这种仅存在于恋人间的情绪,对她们而言像是蹩脚的鞋子,穿错了未免有些不伦不类。
她决心以后都不再问。
*
看猫不是为了哄她而胡诌的假话,从长街出去,前方那座商业广场的23层确有一家新开的猫咖。
徐思叙引她掀开门帘进去,前台处有一位穿着围裙的女孩看过来。
“徐总?您怎么来了?”
来年心一凉,生怕这又是哪个徐思叙的“前人”。
旁边人大概也看透了她的心思,偏头灵精一笑,眉梢抖动:“不是,你别乱想,这是黄矩的妹妹。”
看到小姑娘依旧懵懂的眼神,她少见地烦起来,遂牵着她的手走去休息区坐着:“总会见到的,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那个半扎发的女孩走来,她穿秋日的长裙,高挑温柔,笑着问徐思叙:“带小姑娘来的啊?”
徐思叙看她一眼,眼里透几分不满:“你什么时候跟你哥一样八卦了?”
来年趁她们交谈,打量了一下这家店。
许是还未彻底开业,店里没什么人,角落处还堆着大堆包裹,似是猫粮猫条的盒子。
她们所在的位置是大厅,左手边传来若隐若现的猫叫,所以宠物应该都在那里。
徐思叙扯一下她的衣袖将她拉回来,她勾勾手,道:“衣服脱了吧,大衣容易粘毛,我给你挂着,你去看猫去。”
店主女孩笑着看她将衣服递给徐思叙,带她走去里间的路上说:“我叫黄锦,你叫我小锦就好。”
来年礼貌点头,问道:“店里有多少只猫呀?”
黄锦答道:“到目前我只转运过来八只,还有一部分在城郊的别墅里,主要是有几只太小,还离不开妈妈。”
挡板打开,猫的叫唤声愈重,有一只灰毛的踩着步子过来蹭黄锦的裤腿。
她弯腰将其抱起来,偏头让来年帮忙:“把门拉一下,我怕它们跑出去。”
“它们不去客厅活动吗?”来年疑惑地问。
黄锦将怀里的这只英短蓝猫放到小沙发上,回头狡黠地笑:“平时是可以的,今天不行。”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徐总小时候被猫抓过,怕得厉害。”
来年脑中一震,良久才回话——“是吗。”
这仅是一句陈述,但黄锦将其误以为成了疑问。她一边从架子上的盒子里掏猫条,一边继续说:“是的,那之后我带小动物跟我妈妈去她家做客,徐总连楼都不下。”
来年平白想起她去北城研学的前一晚,她抱着瓜瓜挨着徐思叙坐,彼时旁边人确实有轻颤一下,但什么也没有说。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迁就吗?
黄锦走过来将猫零食塞进她手里,嘱咐道:“喜欢窝在沙发上的那只橘猫少喂一点,它吃饭的时候抢走了大华的饼干,吃太多了。”
来年回神,应声说好,“我记住了。”
“猫条你随便拿,架子上还有饮料和小零食,你随意。玩得尽兴,我先出去招待人了。”她说完努了努嘴,笑眯眯的,有点可爱。
“嗯,好。”
黄锦走后,来年坐去沙发上,有胆大的小鬼直接顺着扶手爬上她的腿面,凑上前要咬她手里的东西。
一声声猫叫将来年的心思唤回,她轻轻甩了甩头,抓起这只狸花的前腿,佯怒道:“小鬼你嘴也太馋了吧!”
回她的是此起彼伏的猫叫。
蓝牙音箱被打开,是蓝色版治愈的歌曲,英文音符一个又一个流淌进这间屋子,也掩住外面时有时无的交谈声。
徐思叙手插在休闲裤的裤兜里,发尾被开了条缝的窗户里漏进来的风吹动,幅度都恰到好处,像某种神秘的文字偏旁。
她站在挡板前看了里面那个穿着软糯白毛衣蹲在地上摸猫的小姑娘半天,弯唇笑了笑,心头仿若雨季被晒干。
黄锦端了杯咖啡过来递给她,平静地说:“老太太那天来我家了,我跟我妈招待的,我才知道徐老师又进医院了。”
徐思叙收回笑意,没应她最后那句话,只问:“说什么了?”
“你不知道吗?她最近和陆家老太太走很近,两人已经约了好几回了。”
“所以呢?”
黄锦看着她漠然的脸庞,斟酌了片刻,还是讲:“陆家老大时间满了,听说要回西城了,也就明年开春的事儿,你...”
徐思叙抿口手里的咖啡,咽下去的动作艰难,舌根默不作声地泛涩。
她脸色再淡几分,轻声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