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被她的气息呼得发痒,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两下,笑着去扶她放在自己身前的手,什么话也没有反驳。
她偏头,一眼便望进了那双似水的眼眸。
这双眼睛大多数时候都含着冷意,连吻她的时候也很少迷醉,总是超然地看向世间所有。
可是她想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在这样温情的时刻,自己还是感受不到半分真实呢。
来年扭身从她的怀里退出来,后腰贴上栏杆。
她睫羽轻颤,却大胆地伸出双手捧住徐思叙的脸,盯着她平静的眼睛和柔软的唇,背对着世界的霞光,凑上前吻了上去。
来年在心头叹息,却也庆幸自己握住了暂时的圆满。
*
吻完还是得写作业,两人回到屋内,徐思叙懒散地倚靠在沙发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努力憋着笑。
来年摸着嘴唇扭腰瞪她,控诉道:“徐思叙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亲人就亲人,干嘛动牙齿啊?”
她不知道自己红着脸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看着更好欺负,有点撒娇的意味在。
徐思叙沉了沉眼神,自发从靠背上挪起来,从一旁捞起手机,打开相机后转了个方向,耐心哄人:“那我给您撑着,您看看哪里还有牙齿印儿?我给您揉揉?”
来年耳后都飞上红云,她软绵绵糊旁边人的小臂一记巴掌,将她的手打下去,才不愿意看自己羞赧的模样,“就你嘴贫,牙齿印是能揉揉就消下去的吗?”
徐思叙“哦?”一声,将胳膊搭上她的脖子,那根冰凉的手指在颈间划走:“嗯?不能揉吗?那试试?”
屋子里空调开着,来年从阳台进来后便脱掉了外套,此刻上半身就一件低领的T恤。
她还有一个报告没写完,人被身后人磨得都快疯了,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的。
以前怎么不知道徐思叙这么粘人呢?来年确信自己要是不制止,今天会被搞死在这间第一次来的公寓里。
“您大忙人快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写完作业再去找你好不好?”她欲哭无泪,抓身前那只作乱的手,可怜巴巴地问。
徐思叙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手掌顺水推舟摁住来年的后颈,垂头讨了个深深的吻,直到她喘不过气了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写吧,写完叫我。”
来年气都没喘匀,急忙问:“你干嘛去?”
她站在玄关处抛来一眼,摊手说:“家花忙碌没空理我,我出去偷香去。”
来年双手捂着脸,竟然从那个眼神里读出一点“可怜”的意味。
美色误人,在意识到徐思叙说了什么后,她惊得从地上坐起来:“徐思叙你敢!”
门口的人已经穿好了外衣,她挑眉看了远处的人一眼,关门前最后一句话是:“我哪儿敢啊?给咱俩搞点吃的去,我宝贝那么辛苦地写作业,我总不能让她饿着吧。”
下一秒,门锁“已关锁”的提示音响起,房间彻底沉寂下去。
来年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摸着自己发烫的脸,缓缓坐回原位。
老房子着火,火势太旺,她有点招架不住。
手中的笔不受控制的又描下几个漂亮的“徐思叙”,所以这张打草稿的信纸再次废掉。
明明刚才她睡着时就已经偷偷跑进房间看过好几眼,把她安静的睡颜都深深刻进脑海里,但心跳还是很容易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失频。
来年不知道,对徐思叙这样的人来说,如此撩人的情话是否是信手拈来,她也不知道,这个她深深爱恋着的人是否也对很多个女孩子说过一样的话。
可她还是愿意忽略所有藏在暗处的龃龉,想和她一晌贪欢,想和她牵手拥抱。
至少在西城这个寒冷冬天过去之前,她许愿两人都不要分开。
此时是四点四十五分,西城温度慢慢降下去,太阳也准备落山。
远处落日熔金,由于昼夜温差太大,日落烫得人眼眸都温热。
来年搓了搓脸蛋,拾起笔从头开始打稿,想努努力把这份要交给褚华茹老师的报告写得更好,那顿徐思叙将要带回来的餐食便是她用于奖励自己的胜利的果实。
而与此同时,那家立在中心城区、藏在巷子深处的酒吧“ING”,正在准备一场欢闹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