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次出行,起因是陈乔的姑姑打电话给陈乔,陈乔的小外甥突然嚎着肚子疼,在县医院看了,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做手术。
小外甥的爸妈都在外务工,陈乔他姑姑之前劳累太重导致半月板磨损,走路都不利索,姑丈又早早走了。姑姑平时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还好,但孩子一旦出现这种病重情况,她就没办法了。
正巧陈乔放暑假,他姑姑立刻打电话,让陈乔帮帮忙。
陈乔问清楚情况,立马就要过去,他先是在小王和他说的那个小黑车群里问了一声,有司机嫌他一个人赚不来什么钱,天气又这么热,不值当的跑一趟,有司机说暑假了学校没什么人接不到生意就出门旅游了……
陈乔无奈,只好打电话问陆随风有没有时间,陆随风听了二话不说,立刻从饭店赶过来接他到医院去。
山南县就这么大点地方,开车半小时多点,两人便到了医院。
陆随风找停车位的时候,陈乔给他姑姑打电话:“姑,我到了,你们在几楼?”
陈姑姑语气听着有点慌,好在手术不大,她还算镇定:“在二楼手术室这边。”
“好的,我到楼下了,马上过去。”
等停好车,两人又急急往手术室赶,走楼梯上二楼,就瞧见手术室外陈姑姑一个人站在走廊,身形伛偻,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姑姑。”陈乔叫了一声,走上前去。
陆随风落后两步,走在陈乔身后,停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
“俏俏,”陈姑姑双手握住陈乔的右手,眼中满是焦急:“这都进去老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陈乔左手拍拍她的双手,安慰道:“没事的,姑。阑尾炎就是个小手术,您别担心。”
陈姑姑眼角噙着泪,和陈乔喋喋絮叨:“小混蛋突然说肚子疼,我还以为他又不想上学瞎闹,就没管他,谁知道他越来越疼,疼的在地上打滚。”
“都怪我,怪我没有问问他。”陈姑姑想起外孙疼的满地打滚的模样,落下泪来。
陈乔皱了下眉:“姑,你别想太多,你就是问了,他该疼还是疼。你放宽心,手术很快就好了。”
陈姑姑抹抹泪,叹了口气:“刚刚医生过来跟我说,说病房床位紧张,最多只能在旁的病房里面给加张床。这一个病房都住四个人了,再加张床,我晚上还要陪房,这还能住得下吗?”
听到这话,陆随风上前道:“陈老师,我在医院还有个朋友,要不我再去问问?”
陈姑姑这才看见陆随风,闻言看向陈乔:“俏俏,这是?”
陈乔介绍:“陆随风,我一个朋友,刚就是他开车送我来的。”
“哦。”陈姑姑松开陈乔的手,擦干净眼泪,略带抱歉和陆随风打招呼:“小陆啊,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陆随风摇头,“陈老师是我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算不上麻烦。”
陈乔扶着陈姑姑坐在楼道的椅子上,“姑姑你歇会儿,我和陆随风再去问问医生,有没有能空出来的床位。”
陈姑姑一听,赶紧道:“好好,那你们快去问问。”
陈乔拉着陆随风转身走:“你还有认识的医生?”
陆随风本想让陈乔留在这儿陪陈姑姑,他自己去问,但看陈乔这着急的样子,显然不亲自去问是不会放心的,只好坦白:“我表姐,就是徐思思,她在这里做医生。”
“啊!”陈乔沉默一瞬,显然是记起来徐思思是何人。
他纠结了一下,犹豫自己要不要跟去,但是又想到他和任顾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徐思思理应不清楚,再说求人办的是自己家的事,自己不出面好像也不合理,于是还是跟着去了。
陆随风先是发了个消息,怕徐思思在忙,好在徐思思今天不跟手术,没多久就给他回了消息。
两人到徐思思办公室门外,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一道清越的女声。
陆随风推开门:“姐,在忙?”
徐思思全神贯注看着电脑,闻声抬头看见陆随风,立刻绽开笑颜:“小风。”
陆随风进门,往旁边侧了下身子,适时露出身后的陈乔。
“陈……”徐思思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
直接叫名字,不太合适,叫陈先生又显得太见外。
好在陆随风解围:“姐,这是陈老师,你们见过的。”
“陈老师。”徐思思起身,笑着招呼两人,“你们先坐,我去倒杯水。”
“姐,不忙。”陆随风拦住她,“我们这次来是求你帮忙的。”
陈乔笑容客气,跟在陆随风身后,安静地听两人对话。
“帮忙?”徐思思纳闷。
陈乔上前半步,解释道:“我外甥突发阑尾炎,在医院做手术,听医生说没有床位了,想请您这边再帮忙问问,现在有没有床位空出来了。”
徐思思明了,打内部电话操作一番,对陈乔说:“现在是没有床位了,不过两个小时后楼上单人病房有位病人出院,我和对方说了,病房给孩子空出来。”
陈乔向她道谢,徐思思摆手,调侃道:“你和小风这关系,咱们都是一家人,和我这么客气呢。”
闻言陈乔怀疑地看向陆随风,陆随风心虚没敢看他,摸了下鼻子,干咳一声,心里暗道徐思思多事,生怕她再多嘴,忙道:“姐,你忙,我们就先走了。”
徐思思:“我不忙,我看陈老师面善,和他一见如故,想聊会儿。”
“陈老师忙。”陆随风正色:“他姑姑一个人在手术室外等着,我和陈老师过去替她。”
陈乔想说聊会儿天没关系,徐大夫帮这么大一个忙,就这么走了不礼貌。
陆随风却一把拉着他出了办公室,扬手对他姐摆了下,徐思思撇嘴,嘀咕一声:“臭小子。”面上却未见不悦。
“徐医生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就这样走不合适吧。”
陆随风不甚在意:“没事,她就是热心肠爱操心,就喜欢给别人帮忙,这是她的爱好。”
陈乔表示震惊:“还有这种爱好?”
“对。”陆随风嘴里没实话:“你找她帮忙她高兴还来不及,你不找她她还生气。你说怪不怪。”
陈乔白他一眼,嘴里不靠谱。
手术是个小手术,陈乔他们回去的时候医生已经出来了,旁边走过来一个小护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医生点点头,然后对陈乔他们说:“没事了,不要给小孩吃任何东西,排气后才能进食。”
陈姑姑忙点头,又追着医生问了注意事项,然后跟着去了病房。
看到安排的单人病房,陈姑姑拉着陈乔到一边:“你这个朋友找的人这么厉害,还能安排单人病房呢?”
陈乔怕姑姑误会,解释道:“刚好这个病房原本的病人出院,刚空出来。要不是这样,人家徐医生也没办法。”
陈姑姑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又追问:“这病房不能便宜吧?我给你姐姐夫他们打电话,孩子病了不回来也就算了,钱也不知道拿,不像话!”
陈乔没拦着她,他姐和姐夫一年到头在外面赚钱,对孩子确实疏忽,再说孩子做手术的钱总不能让他姑拿养老钱付吧。
陈姑姑出去打了个电话,期间陆随风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玩手机,见陈姑姑交款回来便站起来:“姑姑,我这边还有点儿事要处理,今天得先回去了。您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就让陈老师打我电话。”
陈姑姑听陆随风叫她姑姑一点没觉得不对,对他今天的帮助再三道谢,“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过几天孩子出院,你和俏俏一起到家里去,姑姑请客,给你们做好吃的。”
陆随风往外走,陈姑姑就跟着送出门,“好嘞,改天一定上门拜访。姑姑您别送了,我这就回去了。”
陈姑姑停住脚步,扒拉了陈乔一下:“俏俏你送下小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