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人所向往的权势之地,真是肮脏到令人作呕。
凌远年的话点醒了还在思考的人儿,是了,她漏了虞芷柔的身份,忘了北原送她来京城的目的。
只有活着的和亲公主才能带来价值,商徵羽救虞芷柔,最大的利益就是给北原争得喘息机会。
理清一切后的顾允千,闭了闭眼,“大致已经明了了,现在只需确认那位凭空复活的公主是自愿还是被迫,如若他们是一伙的,那就再杀一次好了。”
她说得轻飘飘,却引得三个男人纷纷抬头。
沈鹤州和顾言出惊讶,而凌远年则是满脸认同,“是啊,再杀一次就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杀意肆意流淌,看得顾言出汗毛耸立。
原先他们之中仅凌远年一个好斗分子,这下好了,又多一个……
沈鹤舟没有阻拦,也没有认可,他只平静的指出问题,“那商家呢?怎么处理?商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你我父亲都不及他,现在我们连证据都找不到,陛下凭何不信他?”
这一问,成功问住了已经把刀磨了一半的两人。
顾允千不甘心的问,“他当真一点漏洞都没有?”
“没有。”沈鹤舟摇头,鬼知道商刃连酒楼都不去,便其身不正的罪名都治不了他。
顾允千垂头,心气落了半儿,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卡在这儿,真可谓是…
不对!商刃没有一点,但商徵羽有啊!
“淮郡的银子!”顾允千激动的看向顾言出。
沈鹤舟和凌远年一脸懵,“什么?”
想起赵天佑等人的去向,顾言出也回过味儿来。
他咧嘴一笑,赶忙给旁边两人解释着,“扬州城破后,有大批银子运往淮郡,在淮郡不知所踪,此事说不准和商徵羽有关,但…”
能做这事的不止有商徵羽……
顾言出的话没说完,可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去扬州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是商徵羽了?
眼看着又一次陷入无解,凌远年道:“若是城破后还能走私,那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试一试倒也无妨。”
沈鹤舟点头,补充道:“我父亲曾说过,伍诏将军忠厚正直,治军严明,他及他的部下应是不会做这种事情。”
伍诏是军中老将,他每次出战的左右部下,几乎都是那些老人,只这一次多了商徵羽……
四人默契对视,心中都有了成算。
既已决定从淮郡着手,几人便也不再纠结,默契的话起了旁的来。
“虞芷柔那边…你要亲自去勘察吗?”凌远年看着顾允千问。
从前是他小看了这个妹妹,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成长至这般,如果阿宁在天有灵,会为她感到骄傲吧,是了,她会骄傲的,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姑娘啊。
透过顾允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心心念念的人儿,仿佛看到了梦里的那道身影…
想到此处,他不禁红了眼眶…
“有机会,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顾允千没有注意到凌远年的异常,只在自己的世界思考。
听出顾允千欲登高,沈鹤舟贴心的递来梯子,“五日后,太子妃设宴,为京中权贵引荐虞芷柔这个准周王妃。”
顾允千眼冒精光,头上刻着跃跃欲试,“时间正好赶得上,这不就是为我准备的嘛。”
话落,她起身,不再理会后面人的讨论,直直的望向远方。
再有三日,她便可到达京城,便可到达属于她的战场。
身后的顾言出给凌远年和沈鹤舟讲着扬州的事情,“淮郡那边,我已经派赵天佑他们去查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扬州……”
远处的马儿无聊刨地,扬州城的某人更无聊的往湖里丢石子。
“公子,再扔鱼就都被你砸死了。”
抱着石头在旁陪伴的苏喜,心疼的望着池塘里的鱼儿,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暴殄天物了……
盛怀安没精打采的挑眉,“那你站过去接?”
“别别别…”苏喜吓得连连后退。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们公子还真做得出来!
“城外怎么样了?”
自上次商徵羽去过别院后,他就隔三岔五的还去,明明两人话不投机,可他就是去!
每次去吧,还带着军队一起,让盛怀安想把他丢出去,也不能动手,只能灰溜溜的进城躲清闲。
“没怎么样啊,公子放心吧,咱们每年都有演练的,那姓商的肯定找不出破绽。”苏喜骄傲的仰头。
这种场面,黑风寨每年总要经历上几回的,正所谓熟能生巧,他们现在就很家常便饭一样,一个比一个会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