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千撕下裙子上的锦缎,为午阳包扎。
受伤之后,必须先把伤口包起来,不然可能会感染而亡,这是她当初杀虞芷柔时研究所得。
顾允千的动作很快,但钟叔和余慕的动作更快,当顾允千为午阳包扎好后,两人也暂时解决了麻烦。
“小姐,快走!”
钟叔和余慕一同跑来。
看着两人的步伐,顾允千皱眉:“钟叔,你中刀了。”
“不影响,咱们快走。“钟叔稳了稳脚步,不在意的回答。
可眼尖的顾允千还是发现了不对:“刀上抹了毒。”
钟叔不语。
顾允千垂眸,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后般,转身看向余慕:“你带他们俩走,不用管我。”
“不行…”
余慕想也不想的拒绝。
“这园子里都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不可能杀了所有人,既如此,我便走路可走。
但他们没有时间了,午阳受了伤,钟叔中了毒,若在耽搁下去,他们断无生机。”
事实如此,余慕哑口无言。
“余慕,我把他们的性命托付给你,你定要让他们活着。”
说罢,顾允千便越过余慕,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小姐!!”
钟叔欲拦,可他伤口上的毒却不允许他去,只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
见此,余慕也收回来迈出去的脚,扛起钟叔,扶着午阳,向角门走去。
被牵制住胳膊,痛醒的午阳,虚弱的喊道:“小…小姐……”
跑到最近的木楼,顾允千才停下脚步,她努力调整呼吸,故作惊慌的靠近穿着最豪华之人身边。
然后,顺理成章的被官兵带走。
聆春湖前,一群衣着华贵的男女被围在中间。
扬州知州陈濂站在台阶上,高声道:“诸位,我本无意为难大家,但奈何手头拮据,所以只要大家交出身上金银,再向家里写信,让他们带钱来赎,便可安然离开。
诸位放心,我也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每人只需一千两白银即可。”
陈濂说得轻松,好像他说的不是一千两而是十两一样。
若在别地,陈濂想都不要想,可这里是鱼米之乡,能来聆春湖的更是非富即贵,千两纹银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便是家中不得宠子嗣,心中也没有畏惧,因为哪怕是为着家中颜面,他们的家族也会带钱来赎。
“这陈濂是要造反啊?他不怕被砍吗?”
“谁知道呢?”盛怀安无奈耸肩。
他刚才如果是在陆地上,早就溜了,可偏偏在画舫上……只能被抓个正着。
“来人,把这些丫鬟小厮挑出来,送到军营红帐,其余的人关到天牢,等他们家里人带钱来赎。”
“是。”
霎时间,哭喊声响彻云霄,无数丫鬟小厮跪地求饶,军营红帐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果说青楼买身还有被赎的盼头,那军中红帐就只有等死的份,或许也会有人能活着出来,但那绝不会是身为丫鬟小厮的他们。
“小姐救我……小姐”
听着凄厉的哀嚎声,有不少人动容了,可也有不少人拒绝,毕竟一千两银子都能买一宅子的人了,他们又如何舍得?
阴冷黑暗的天牢里,充斥着潮湿与腐朽,但比起恶劣肮脏的牢狱,这里明显被人打扫过。
除了那散不去的霉味,其他的与寻常柴房差不多,角落里还有铺着些许草席。
“我要那个蓝衣服。”
一位俊美不凡的白衣公子,将一千两银票拍在托盘,并伸手指着楼星曳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盛怀安无奈的闭上眼,转过身去。
领头的接过银票,确认是真的后点头,“放人。”
趁着衙役开门的片刻,白衣小哥赶忙凑近领头人,他一边撸下手中戒指,一边道:“大人,那个紫衣服的是我家邻居,可否让我跟他说两句话?”
领头的衙役掂了掂重量,打量了品相之后,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这可比他一年的工钱还多啊!!
他随手指了一人,道:“你,带他进去。”
“是。”
待白衣人走近,盛怀安仍未回头。
“盛怀安,叫你不听话,你就在你边待着吧你!”见此,白衣男子气愤不已,仅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那位叫盛怀安的男子,无奈的叹口气,他就知道……
整个过程很短,但却看得顾允千很是疑惑,花了那么多钱,进来只为嘲讽一句?
不过待她扫过那白衣男子耳垂时,便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