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王朝北照例在他们一家三口的群里发一张行李箱图报平安，说自己准备出国打比赛。

他的爸爸王涛男士在从审讯室出来抽烟透口气的时候拍下一张自拍，回他：“加油！”

王朝北把网友对他身世的猜测截图甩进群里

【坐北朝南】你也得加油啊爸爸！

【王涛男士】？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有了新的爸爸？

他的妈妈林雅女士在群里发一张案卷的图。

【林雅女士】就应该把那些闲着的网友都抓来加班！

【林雅女士】北仔加油！

从超市回来的张贺难递给王朝北一瓶葡萄汁：“怎么了？这么高兴？”

王朝北将手里的葡萄汁拧开递给张贺难，从张贺难手里把没开封的换过来拧开喝一口：“我妈说要把网上那些网友抓去给她加班~”

张贺难在王朝北身边坐下：“阿姨总是加班？”

“是啊。王涛男士，林雅女士，常年加班。我们一家三口都在家的时间都少，所以约定好了每天都在群里发张照片报平安。”

张贺难看着王朝北递到他面前的手机屏幕，群相册里的照片每天都不一样，但又很和谐，从缩略图看来是很平衡的三大类：球场、办公室、和车上镜子里走廊街上不同背景下的同一抹藏蓝。家里的背景反而是其中占幅最小的。

张贺难在王朝北的手机屏幕上上下滑了滑，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儿哨音。

张贺难和王朝北下意识抬起头，坐在他们对面的徐弘毅举着手机：“第一次出去比赛诶，拍个照纪念一下。”

于是王朝北把手机放在腿上，两个人对称着伸长了外侧的腿，将他们与周围的环境隔绝开来，一左一右地竖着食指在胸前比“一”。

张贺难上扬着嘴角，王朝北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航站楼里窗明几净，飞机头部朝上在他们背后打着斜，起飞了。

王朝北昨晚失眠了大半宿，如今飞机进入平流层，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梦乡。只是梦里似乎也在打球，头来回动着，手臂不时小幅度地抬起。张贺难自然地把他的手握住放在腿上，又拨了一下王朝北的头，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王朝北的发丝柔软，时不时地搔在张贺难的脖子上。张贺难伸出手掌覆盖在王朝北的头顶，把他的发丝压住，随后自己往他那边靠了靠，用脖颈和脸颊解救出自己的右手。

不远处的云向上揪出一个杯状的凸起，张贺难摸出手机按下快门。他觉得那是对他们此次比赛结局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