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璞看着苏朝动作，停下来步伐，好心情调侃：“你还别说，阿朝这狗鼻子还挺灵的，难怪每次偷藏在学堂的桂花糕都能被这厮精准找到，祸害个一干二净，一点也没给我剩下。”

齐峪不说话，因为他是主谋。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几个看热闹的过来搭把手。”苏朝闻到一处墙面，被里面传来的腐臭味熏得头昏脑胀 ，一瞬间身子都起了凉意。

谢至言上前低了快手帕，闻着手帕上淡淡青草味，苏朝才缓过神，嘴里关不住话，眼神意味深长盯着面露嫌弃的谢至言，“青草味的手帕，阿言，这味道我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谢至言闻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把帕子直接扔在了苏朝脸上，“说这么多，显得你很懂？”

他不耐烦踢了一脸八卦的苏朝，问道：嗅出什么来了吗？”

苏朝不满：“能换个词吗？用“嗅”字让我觉得我像条狗。”

谢至言冷笑：“放心，狗没你事多。”

苏朝才打住嘴里的话，转而道：“这面墙，味道异常臭。”说完，他还拍了拍，果然声音要比其它的清脆，手掌心还能感受到里面的空旷。

接着他撑着下巴，疑惑道：“该怎么打开？”

齐峪和王璞等人也是一头雾水，几人默契般齐刷刷盯着谢至言。

阿言脑袋比较灵活，见过的东西比他们还多，虽是村野长大，会的稀奇玩意也比他们多。

只见谢至言一脸镇定，似是逗乐般，暗光下，玉白手指宛如良玉，弯曲的骨节敲了敲墙面，舒尔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展，抚摸着墙砖上雕刻的纹路，修长的中指食指并拢，狠狠卡在砖纹虎兽的眼睛出，陡然墙面缓缓移动。

没有了墙的隔绝，尸臭味大得能把人熏死，谢至言想都没想，把黑色的丝巾围住了鼻子，高翘的山根，鼻梁高挺，愈发称的他五官立体。

他把火折子对准墙的里面照，还没等看清，就被苏朝的惊恐声，吓了一跳，旁边扑来惊慌的身影，他想也没想，就是往旁边一躲，略带嫌弃开口：“苏朝！你这破胆子连王璞都比不上，与其待会把人引过来，我现在就给你来一刀送你上路，省得你一天到晚战战兢兢。”

扑过去求保护的苏朝委屈极了，他也不想，可是里面白骨累累，还有个不识面容的，分不清是人是鬼的东西，蹲在墙角，对着那白骨不断动作。

与那话本描写的精怪有什么区别，他看到一瞬间，心脏都跳出嗓子眼了。

齐峪更是无奈，扶着手上的货，开口：“王姑娘，晕了。”

谢至言深深吸了口气，才止住骂脏话的冲动，抬着火折子，才看清里面的场景。

墙里面十分空旷，火折子的光照射不完全，通过微光，折射出里面人的影子，腐烂的衣物里面是白骨架，约了十多架，姿势狼狈倚靠在一起。

骨架背后蹲着个蓬头垢面的东西，双手不断往嘴里塞着东西，地上还有无数摔碎的碗，以及碗里盛放着起了青毛，似馒头的东西。

“什么人！不，是人是鬼？”苏朝哆哆嗦嗦，躲着谢至言身后，紧紧抓着他衣袖，大着胆子开口，说完就像缩头乌龟似的缩了回去。

气氛瞬间上升到极致 ，蹲在墙角的东西，慢慢站起身，蓬头垢面，身上布条撕碎，脏兮兮的，转过身，伸着手，一步步朝着谢至言他们走过来。

谢至言看着，退后一步，衣袖被碍事的货给紧紧抓住，害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反倒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有头，有手，有脚。

是个人就好。

是个人，他心里踏实。

他心里慢慢舒了口气。

那些异志精怪小人书，他从小看到大，看到眼前糟心的场景，心里还是有一瞬间给老天上了柱香。

鬼怪的气氛止住，突然偌大的哭声响彻整个密室，蓬头垢面的人手舞足蹈，不能自已，哭声悲切，像是见到亲人，激动得直接跪在了谢至言腿下，用带着污垢的手抓住他衣袍，明目张胆的红袍多了几个脏兮兮的手印。

谢至言抬脚就把人踹飞了。

苏朝听着哭声露出了头，刚才瞧着那人的哭声，甚是熟悉。

他试探开口：“年年岁岁花相似～”

刚发出声，立马就得到饱含热泪的回答：“富贵于我如浮云。”

苏朝走上前举起拳头就给人来了几拳，把人揍得晕头转向，才抬头对着谢至言他们道：“是李安澈这蠢货，连诗都背不熟，还妄想着一步登天，是他，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