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朝接过,捂住口鼻,含糊不清吐槽道:“阿言还是那么调皮,这秦椒威力巨大,在我府都是被剔除菜单的,真是太呛人了…”
更别提下面的王璞,苏朝有些心虚擦了擦鼻子,看着他在下面到处捂着鼻,到处乱窜,无奈搭了把手,把他拉上了墙。
下面就只剩下那两个了。
“开胃菜上完了,好戏要开始了。”齐峪坐着观戏,看着烟雾弥漫,啧啧摇头,这阿言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粗暴对付,瞧瞧着偌大庭院,原先精致的草木都被掩盖,只剩下那高大梨树,花开正茂,白花与白雾相得益彰。
谢至言把小包袱背在背上,准备从旁入,寻中风向口,顺风战立,雾被散去些许,他立马执剑朝着那人身上刺去。
倒不至于杀了他,最多让他吃吃苦头。
却不料剑被弹回,他变了其它招数,不再攻其胸口,而是刺其肩膀处,还是被对方挡回,甚至与他剑缠缠绵绵纠葛在一起,这让谢至言多了丝恼怒,这剑跟那人一样矫情,越是这样,他越看不惯。
“你行不行,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很没底气。”谢至言话语间满是嫌弃,手上剑弹来弹去,让他有种错觉这人在跟他闹着玩,这是大白天吃饱了饭,闲得没事做么。
“太子,没有这样问的,至于行不行,你当亲自去体会。”沈云让一副无赖状,双眼无辜,月光下的眉眼清澈真诚,意味深长打量了一眼谢至言,从上至下。
谢至言被视线扫过,一激灵,旋转剑柄,收回剑,用剑柄直接捣向人的胸口,重重一击,干完坏事就收手,快速飞奔爬出外墙。
留下一干人等在院子风中凌乱。
“做完坏事就跑,这跟谁学的…有胆子半夜跑人家门口揍人,还跑这么快,是怕我吃了他不成…"
沈云让捂住胸口,那处痛意隐隐约约在放大,让其忽视不掉,又无可奈何,眼神定定看向谢至言逃跑的方向,自顾自说着话,看着乌云飘忽不定,擦过皎洁的月光,他不免微微失落。
赵三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不知自家公子为何总去招惹那人人避之不及的废物太子,原先以为只是恶趣味,现在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似乎,公子对太子有着那么半分微妙可言,难道两个人以前就曾相识,可那太子为何上次找公子卜卦的时候,对自家公子一脸陌生,全无半分熟稔。
“殿下,你几案上的宣纸全被太子殿下搜刮走了,还留下一串字。”
“说来听听。”
“半夜三更正是努力的时辰,明日太傅要核实手抄。”
沈云让看着自己明早要交的手抄被搜刮走,明白是太子殿下的报复,无奈叹口气,笑道:“玩声东击西这一套,太子殿下如火纯青,我倒是小瞧了他。”
*
京城东街,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街边摊贩早已收摊多时,六人影子相携在一起,打打闹闹,好不快活。
苏朝耐不住性子,转头看向一旁阿言,心急口快问道:“阿言,那沈云让分明没安好心,看他执剑游刃有余,你给他一击,逃之夭夭,不怕落下面子,以为你是怕事才逃?”
他知道阿言这人遇事就要占上风,隐藏在薄弱身躯下的功夫不弱,只是懒得应对,所以每次六艺考核,马术不精,武艺不强的样子,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罢了,阿言怕麻烦,不喜他人对他多多窥探。
谢至言没有回话,刚才他想出击时,耳察觉到林符过来的声音,从林符跟着他开始,他就观察过,林符蹬墙行走,三步一停,快速换脚疾驰,这是他独有的踏步。
林符听令谢玄,为了避免生出事端,他还是先跑为妙。
不过此去不亏,他轻拍胸口处放着等我手抄,好心情吹了声口哨。
今晚有人得失眠喽。
忽而,几人都不作声,看着从东玄门驶入的马车,眼里有几分疑惑。
十五辆马车缓缓驶入,每辆车前只有一马夫驾驶,车内帘子合上,观不清里面是何许人物。
“夜半驶入,帘布黑沉,男子多为暗色布料,且车夫脸沧桑,眼神疲惫,看来这马车行走时辰不短,不过瞧着这方向怎么是朝着醉香楼去的。”齐峪面露疑惑,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转角处,那方向就只有尽头的醉香楼。
赵玄没有在意这点的疑惑,反倒兴致勃勃,拿出扇子提议:“明日,我们去那醉香楼看看,好久没去听小曲了,多有怀念。”
苏朝撇了撇嘴,有些嫌弃,他们几人时常共处,知晓这人什么心思,直接拆穿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去。”谢至言嘴里叼着跟野草,剑放在背后双手扛着,慢悠悠行走,兴致缺缺回道。
“我不信。”
“我也不信。”
赵玄与齐峪二人面面相觑,眼里笃定,只有慕影冷声出腔:“我信。”
“切,你信没用。”王璞敲了敲她额头,坏笑反驳,挑眉看着神情恹恹的阿言,想来他又觉得无趣了,看来明天铁定要去,毕竟乐子不常有,错过就没机会了。
谢至言徒手翻上座墙,很快消失在几人眼中,远处传来一句:“夜深手抄记得抄,我先行一步。”
顿时,后面的人脸色齐齐一变,卯足劲朝府中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