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镇的雨停了,天边露出一线灰光,可山林里的雾气更浓,像一张湿冷的网,把一切裹得严严实实。林雾生、叶舒遥、陈渡和唐晚秋站在矿洞口,风从洞里吹出来,带着潮湿的霉味,像地狱的呼吸。唐晚秋手里拿着一把手电,低声道:“证据在下面,可那儿塌过,不安全。”
林雾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疼得像针扎,可他没在意。他低声道:“不安全也得去。我妈死在那儿,我得拿回来。”
叶舒遥站在他身边,手里攥着相机,眼神坚定,“我姐也是。我不去,她白死了。”
陈渡捂着腿,纱布被雨水泡透,他低声道:“我爸签了那份合同,他欠她们的,我也得还。”
唐晚秋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低声道:“好吧。跟紧我,别乱碰。”
四人钻进矿洞,通道比上次更窄,墙上的水渍像血脉,蜿蜒着往下淌。林雾生走在前面,手电光扫过地面,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唐晚秋带路,低声道:“上次你们找到的暗门只是第一层,下面还有个藏室,李长山把东西藏那儿了。”
他们走到暗门前,木板已经被砸烂,唐晚秋蹲下来,掀开一块石头,下面露出一条铁梯,锈迹斑斑,像通往深渊的路。她低声道:“下去。”
林雾生第一个踩上梯子,铁梯吱吱作响,像要断。他咬紧牙,慢慢往下,手电光照到下面,是个更大的房间,墙上全是烧痕,地上堆着箱子,有些已经被水泡烂。他跳下去,低声道:“安全。”
叶舒遥跟下来,陈渡和唐晚秋随后。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水滴声,像在敲钟。林雾生走过去,翻开一个箱子,里面是一堆文件,纸页泛黄,有的烧了一半。他捡起一张,上面写着:“1999年10月12日,李长山与外商交易记录,稀土开采协议,林素录音证据已销毁。”他愣了一下,低声道:“录音?”
唐晚秋走过来,低声道:“你妈录了他们交易的对话,想拿去县里。她藏了一份,可李长山烧了。她那天去灯塔,是为了拿另一份备份。”
林雾生咬紧牙,手抖得拿不稳纸。他翻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个破旧的录音机,磁带已经发霉。他按下播放键,机器吱吱响了几声,传出母亲的声音,清亮却带着颤抖:“李长山,你不能卖,这地是镇上的命根子!你烧了矿洞,人命怎么办?”接着是李长山的冷笑:“林素,你管得太宽了。这钱我拿定了,谁拦谁死。”
录音断断续续,夹杂着风声和火声,林雾生愣在那儿,眼泪掉下来,砸在录音机上。他低声道:“她没跑。她知道会死,还没跑。”
叶舒遥蹲下来,翻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个相机,镜头碎了,旁边散落着几张照片。她捡起一张,上面是灯塔,母亲站在旁边,旁边还有个年轻女人,长得跟她有几分像。她愣住了,低声道:“这是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