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了起来,雾隐镇的街道像被水墨晕开,模糊得看不清轮廓。林雾生、叶舒遥和陈渡站在镇长家外的高坡上,低头看着那栋老宅。宅子不大,灰色的墙皮剥落得厉害,窗户紧闭,像一双闭着的眼。陈渡捂着胳膊,昨晚矿洞的伤还没好,纱布上渗着血,雨水打湿了,隐隐透着红。
“确定要进去?”陈渡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点犹豫,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
“没退路了。”林雾生攥紧拳头,雨水顺着他的脸淌下来,眼睛却亮得吓人,“镇长父亲放的火,我妈死在他手里。名单上有他,这一切都连起来了。”
叶舒遥点点头,手里拿着相机,镜头盖被雨打湿,她擦了擦,低声道:“我姐可能也死在这儿。我们得进去。”
三人趁夜翻过围墙,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啪啪作响,像在敲鼓。林雾生带头走到后门,蹲下来,用铁丝撬开锁,门吱吱响着开了条缝。一股霉味扑出来,像老宅在低声喘息。他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低声道:“小心。”
里面黑漆漆的,手电光扫过客厅,墙上挂着几幅旧照片。林雾生走过去,手电光停在一张照片上——镇长父亲李长山和几个男人站在矿洞前,笑容僵硬,像被冻住的假面。他愣了一下,低声道:“这就是名单上的人。”
陈渡凑过来,盯着照片,低声道:“中间那个,我爸认识,叫李长山。当年管土地交易的。”
叶舒遥拍下照片,转身走向书房。书桌上堆满了文件,纸页泛黄,有的被虫蛀了洞。她翻了几页,低喊:“这儿有东西!”林雾生走过去一看,是一份1999年的合同,写着“雾隐山北部矿区开发协议”,后面附着签名——李长山、林素、陈广,还有几个模糊的名字。
“我爸?”陈渡愣住了,声音发抖,“他也签了?”
林雾生咬紧牙,手指攥着合同,纸页被捏得皱起来,“我妈也是。她签这个干什么?”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三人猛地回头,手电光扫向楼梯。一个身影缓缓走下来,是镇长李明德。他穿着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像刚洗过澡,眼神冷得像冰,低声道:“你们不该来。”
林雾生上前一步,声音发紧,“是你爸杀了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