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受罚?”时猗猗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他竟是在不满她刚刚替那人求情,“我为什么要替,我又不认识他。”
南星辞冷笑一声:“是么,我看你挺在意。你不是一贯喜欢帮忙?”
“谁在意他了!”她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我根本没想帮忙,只是觉得他不该死而已,况且当时——”
话没说完,忽然被咳嗽打断,时猗猗垂头捂住胸口,努力忍住咳嗽,想平复呼吸,却越喘越上不来气。
她眼前发黑,嘴唇动了动,但一句话也说不出,双腿也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直直向地面栽。
南星辞脸色一变,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抱起,闪身到了她休息的寝殿,拂袖震开门。
她意识朦胧,歪头靠在他冰冷的肩甲,隐约看到宫人们鱼贯而入,战战兢兢送来各种丹药,却都被他尽数推了回去,然后又心有灵犀般,从她之前没来得及收好的丹炉中,发现熬好的汤药。
时猗猗就着他端碗的动作,小口小口喝完,胸口渐渐温热起来,终于不那么刺痛,恢复些许精神。
南星辞垂眸,望着她总算安宁的神色,淡淡开口:“都退下。”
宫人们如释重负,连连应声,退出寝殿。
“你的心疾,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谁伤的你。”
时猗猗无奈看了他一眼,虚弱回答:“没有人伤我……是先天性心脏病,穿书前就有了,你不知道吗。”
刚说完,她恍然想起,南星辞是转校生,和她同班的时候入学体检已经结束,大概没见过她的体检报告单。
南星辞默然,半晌又不解道:“修仙界,治不好么。”
时猗猗摇了摇头。按理说,在这个能修仙的世界,连筋脉灵髓都能彻底清洗,不该治不好小小的心疾。
可师尊为她试过各种办法,丹药喂了一把又一把,也毫无转圜的迹象。
南星辞微微纵起眉:“为什么。”
她无奈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娘胎里带的毛病,治不好也正常。就像蔫了的花还能浇水挽回,等到彻底枯萎了,泡在水里再久也没用。”
“那你为什么还要吃药。”
时猗猗噎了一下。她还没回答,又听见南星辞继续问:“你让他们大费周章,找那些药草,难道不是白费功夫。”
好吧,绕来绕去在这等着她呢。
“怎么会没用……虽然那些药治不好我的病,但可以缓解,有时候胸口会疼,很难受的。”
时猗猗的语气半是心虚,半是认真。那几样药草确实有镇痛的功效,但与心疾毫无关联,如果现在有个医修站在她面前,定会嗤笑着反驳。
不过看样子,魔界似乎没有医修,至少主城里没有。不然也不会一次次给她拿不对症的外伤药,凭白耽误病情。
南星辞若有所思,望着她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时猗猗莫名松了口气,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转移话题问:“那个人是谁,也是你的近卫?”
“他叫宁雪臣。”南星辞没有否认,只淡淡说出那人的名字,顿了顿,又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她想了想,补上一句,“还问我们两个之前是不是认识。”
“没有其他?”
“没有。”
南星辞抿了抿唇。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继续追问。
他沉默着,殿内的气氛逐渐沉重而压抑,时猗猗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端详他的神色,但他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瞧不出喜怒。
她直觉他的沉默与那个叫宁雪臣的近卫有关,但把事情仔细捋过几遍,还是没发现那个人的话有什么异常。
难道他在担忧那个人叛变?
她想起记忆中唯一对魔界印象深刻的事,在最后的两界大战中,魔界众人竟纷纷倒戈,与修仙界联合,共同诛杀魔星。
时猗猗的心不知怎么也沉甸甸的,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试探道:“你的力量,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
南星辞回过神,目光探究:“书里这么写了?”
“谁说的,我就是问问而已。”她吞吞吐吐道,“毕竟我现在生活在你的地盘,又处处被人针对,万一你不够厉害,根本保护不了我,可怎么办?”
南星辞眸光暗了暗,忽然站起身。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才能保护你。”他嗓音低沉,一字一顿道,“把那个宁雪臣杀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