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疑惑闪过心头,我抑制住情绪,楚楚可怜地看着奥斯汀:“殿下,我不想离开你。”
奥斯汀很是受用,他抚着我的脸,温柔道:“听话,等我去找你。”
骗人。
压根不可能来找艾尔西亚。
但我得弄清楚到底那山茶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思考着措辞,但餐厅门被敲响,一个佣人行礼进入:“殿下,凡尔娜小姐在会客厅了。”
“知道了。”他放开了我,起身与佣人一同离开了餐厅。
我迅速用完餐回到房间,径直走向那木质架子上的一排排花瓶。
花瓶里种植着各种鲜花,其中只有一株是山茶花,山茶花开的格外热烈,红色的花瓣昂扬着生机,颜色鲜艳的有些妖冶,一股黑色的能量波动在泥土里涌动。
我拨开湿润的泥土,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盖,熏得我几近呕吐。
泥土的质感并不像一日两日的灌溉就能形成的,不仅时间长,量也是超乎想象的大。
那布满伤疤的手我不敢再看第二眼,很难想象艾尔西亚究竟有多相信奥斯汀,竟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终于看到了山茶花的根,那里盘踞着浓重的力量波动,在根的中心,似乎有什么一直在供养着这朵花。
我拨开根,里面居然是一个血肉模糊、发育不全的胚胎。
胚胎只有葡萄粒大小,黑气的来源就在这个胚胎身上。我惊住了,根本没想到波动来源是一颗胚胎。
这胚胎是谁的?
我不自觉摸上了腹部,不会是艾尔西亚的孩子吧。
谜团越来越大,我成为了局中一棋,看不清状况,也不清楚缘由。
继承石鬼面的家族,本是活祭品但没变成吸血鬼的女人,剥离的胚胎,灌血的山茶花……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只有两天时间,情况紧急,我得即刻动身寻找线索。
无法提取原身记忆,那就从身边人入手吧,亲密的佣人一定能知道些什么。
我灵机一动,打碎了一个花盆,并迅速用碎片划烂指尖,“啊!”
门外响起匆匆脚步,女仆顾不得礼节,直接冲进了房间:“夫人!”
她看见了我流血的伤口,却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替我处理,而是惊恐地捂住口鼻,背对着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语速急切:“失礼了夫人,恕我无法帮您包扎!”
看来这些佣人也有吸血鬼存在,我在内心确认了第一点。
但这个态度很奇怪,出血量很少,气味应该还没落在地上的泥土味大,这个佣人的反应过激了。
联想到灌溉血液来滋养花朵,那就是艾尔西亚的血有着特殊的东西。
为了验证别的猜想,我回复道:“没关系,我自己也可以处理,只是觉得不能浪费这些血液,我想滴给山茶花。”我故作为难地看着洒了一地的泥土,“这可怎么办,山茶花在地上,很快会死掉吧?”
女仆支吾了半天,始终是保持背对且捂住口鼻的姿势,她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但也无法抵挡那血香的勾惑。
“我这就去找人类女仆,夫人稍等!”
女仆慌不择路地跑出房间,我蹲下身子,将保包围着胚胎的根用泥土裹住,等待着其他女仆前来收拾。
而我则趁着这段时间跑出了房间,鬼鬼祟祟地避开来往忙碌的女仆,来到了公馆的会客厅。
我趴在门板上,悄悄推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里依旧是昏暗的环境,居中的沙发坐着奥斯汀和一名身形窈窕的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脸。
女人应该就是那个正妻,名叫凡尔娜。
俩人交谈甚欢,一直在讨论婚礼的事情,凡尔娜性格温顺,行为举止间透露出家教的良好,父亲是权臣,是个难得的淑女。
听了许久,我确定了凡尔娜与那山茶花没有任何关系,多留无益,于是合上缝隙跑开了。
在我少到可怜的碎片记忆中,艾尔西亚从未去过奥斯汀的寝殿。
那里肯定藏着石鬼面,虽然不知道那石鬼面是可以镶嵌艾哲红石的还是普通品,但只要毁了那个石鬼面,那个靠魔石力量存活的胚胎就会死去。
如果艾尔西亚是迪奥的生母,那院子的花应该就是她带来的,但我没挖过底,不清楚那胚胎究竟还在不在。
即使胚胎不在了,魔石残留在花身上的能量也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周围。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答案就是那株残留能量的山茶花在吞噬同类的生命力,以此来供养自己或胚胎。
只要那胚胎死亡,过去被改变,未来世界就不会出现不开花的情况了。
想到这里,我开始寻找奥斯汀的寝室。
成为侧妃已有数年,艾尔西亚竟连丈夫的寝室在哪都不知道,我行动小心,在这浩大的公馆里绕了又绕,就是找不到奥斯汀的寝室。
奥斯汀的寝室不会不在这座公馆里吧?
我都想出了这等可能性,很快我就否定掉了。
能读取的记忆里,奥斯汀几乎是每天都会来找艾尔西亚,不在这里未免有些太过麻烦。
我躲在走廊尽头一个鹿头摆件后边叹息,累死了,这地方大的有些惊人了。
嗡——
隐隐之中,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呼应。
那是来自血脉中的,暗之一族天生就有的羁绊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