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戴岁因为深深的罪恶感已经远远的跑到前头去了。
闻钥知背着背上一丝分量都没有的灵魂体独自走在昏暗甬道中。
陆鑫橙伏在背上,身下活人炙热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自从进到这个世界后,他第一次和闻钥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毡帽之前所透露的能够让他复生的方法此刻又钻入到他的脑海中了。陆鑫橙不自觉地侧头去看身下人。闻钥知似乎感觉到了上面的动静,微微偏过头。
那双薄唇就这么暴露在了陆鑫橙的视线中。
陆鑫橙心想:如果我现在突然亲上去,他应该也来不及反应吧,是不是就算成功了。
之前在梦境中,其实也是有机会的,但那时候闻钥知是在昏迷中,兴许不作数,所以他也没尝试,但这一次,他在心中默默预演——得出结论,成功率相当的高。
最差结果无非是闻钥知恼羞成怒要杀他,他自信凭演技也可以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陆鑫橙喉结不安地耸动着,身下人再度侧头过来,薄唇微抿着。
闻钥知的唇形生的很好看,颜色峭丽和他冷淡的性格截然不同,莫名让陆鑫橙联想到冬日红杉。
不得不说这双唇是长在陆鑫橙审美点上的。
只可惜陆鑫橙是个完全对男人没兴趣的直男不说,除此之外,他还有不为人知的亲密恐惧症。
尽管那是张让他不反感的脸,但他还是没办法克服本能的排斥。相反,他凝视着侧颈下宛然可见的青筋,心中那被压下的欲望再度攀升。他喉结艰涩滚动,眼中血红更深。
闻钥知突然感觉颈部痛楚传来,他闷哼一声:“你做什么?”
牙齿已经破入柔韧的皮肤。俊美青年整个脑袋都深深埋在对方颈窝,那是个暧昧至极的位置,如果不是浓厚的血腥味,这本该是一副香艳的画面。
当香甜的血味充斥口腔,陆鑫橙才浅浅分开,唇齿带出晶莹细丝。他从喉底难以自抑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声。
闻钥知难以置信地摸了把颈侧,他过于震惊,以致没有第一时间把对方从背上甩下来。
几秒钟后,桃木断刃抵在了陆鑫橙的喉间。
还来不及饱餐的青年,抬起面容,脸上是诚挚而抱歉的笑容:
“对不起你太香了,我没忍住。”
闻钥知端详着那张俊脸,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在上面来一拳。但他在怒气中还是留意到了陆鑫橙的眼睛,似乎没有那么红了。看起来是在一点一点消化身体中的负面情绪。
“陆鑫橙。”闻钥知声音满是警告,他将桃木剑缓缓移开一寸,堪堪抵住胸口,“下一次就是这里。”
陆鑫橙的唇被血气包裹着,晶莹红润。他低头不紧不慢地将唇角舔舐干净,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没有下次了。”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闻钥知冷冷道。
陆鑫橙轻咳一声。
他确实可以自己走了,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闻钥知的血似乎也很好用。
别墅一层
“什么,找不到?”戴胜凡对着电话拔高声音。
电话那头保镖如实道:“是的,监控都被破坏了,我们找遍山庄都没发现人。”
“废物,都是废物。”戴胜凡怒吼着挂断电话。
他喝了口茶压住怒火,犹豫着要不要先打个电话提前跟局里通个气,毕竟如果惊动了警察就有些麻烦了。
这时候一道阴风穿堂而过,将壁灯扫得黯淡了数秒。
戴胜凡沉浸在思索中全然没有发现。
暗中隐隐的几道身影,闪现在沙发后面,它们阴森地注视着眼前的背影。
戴胜凡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林局,对是我,抱歉这么早给您打电话,确实有些急事……”
越来越多的身影聚拢在他身后,长发女鬼的利爪落在他头顶,却在拍碎那头颅之前,被一道金黑色的光芒刺退,其余厉鬼也无一能够伤害到他。他们又惊又怒,尖声嘶叫发泄着不满。
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可怖气息,厉鬼们纷纷隐匿起来。
戴岁是最初踏出地下室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父亲,眼中瞬时蒙上了一层郁色。
“小岁。”戴胜凡叫住了打算悄声溜走的儿子。
戴岁脚步不停,兀自向外走去。
“儿子,”戴胜凡起身拦下他,面上是戴岁从未见过的柔色,“爸爸刚才也是情势所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戴岁猝然甩开手,冷声道:“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从来不是我的父亲。”
戴胜凡一噎,继而继续缓声劝说:“但你确实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我也……含辛茹苦地养了你十七年。”
戴岁沉默了。
恰时,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
“如果说把人在小黑屋里关了十几年也算得上含辛茹苦的话。”
戴岁像是看到救星般,飞快地跑到陆鑫橙旁边。
在看到陆鑫橙的瞬间,戴胜凡震惊,“你居然还……”接着,黑色皮靴踩在大理石面上发出干脆的敲击声,面如霜雪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
戴胜凡整个人如遭雷劈:“不……这不可能。大师呢?吕大师和他的高徒们。”
闻钥知冷呵:“什么大师,垃圾而已。”他干脆利落地劈手打飞戴胜凡握着的手机。
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身后的大门传来门锁转动声,门被反锁了。陆鑫橙食指微勾,紧接着,所有的窗帘也刷地合拢。
“你,你们要干什么?”戴胜凡心中震诧。他听说猎鬼人都是一帮法律意识单薄的家伙们,不乏有手段硬心肠黑,手上过过人命的。
眼前的人年纪虽然轻,但身上却有骨子狠劲儿,没想到居然吕天师这样大师级别的也折在了他手上。
戴胜凡望着眼前人,眼底的恐惧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