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阑时突然灵机一动，为了朋友的幸福，他乖巧地问程敬先，“原赫的金主到底是谁啊，听说能在圈里呼风唤雨，真的假的？”

程敬先低头问，“从我这套消息，打算怎么支付？”

“怎么支付？”向阑时咳了一声，“怎么支付都行，保证不让您吃亏。”

程敬先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有什么，向阑时暂时看不出来。

他只听到程敬先说了句那就先记着。

程敬先开口问，“你有没有想过原赫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他的金主拿不出手。”向阑时摇头叹息地回。

这个回答让程敬先不止是意外。

放在圈里，说一个手握大量资源的金主拿不出手，可能也只有向阑时了。

程敬先：“那我这个金主你用的称手不？能拿的出手吧？”

向阑时笑得缩在沙发一角，“你这话说的可没道理，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秘密协议。”

程敬先的眼尾不自觉地布满对向阑时的喜欢，他回道，“自己说出口的话一转身就忘了，看来我这个金主也很拿不出手。”

“拿的出手，拿的出手，”向阑时直接坐了起来，“你就告诉我原赫的金主到底是谁呗，他现在特别焦虑，我没办法光凭他的三言两语给他提建议，我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程敬先疑惑道，“他找你了？那他没告诉你是因为他要换金主才让原先的那位金主对他死心塌地的吗？”

“欲擒故纵？”怎么可能。

向阑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你是说原赫一开始是自己求来的机会，然后通过迎合那位金主让那位金主收了心，再然后原赫主动上演了一套变心的戏码让金主对他穷追猛打要和他领证？”

程敬先没说对，他回道，“他的那位金主在内部不是什么秘密，许从纶，算起来还是许彰的小叔，这几天许彰没少吐糟他这位到了中年还乐意折腾的小叔。”

许从纶？

向阑时记忆里好像真的有这号人。

他爱玩年轻演员是出了名的，尤其喜欢刚毕业心思单纯的。当初自己就是这么被他抛橄榄枝的，还说能保证让自己两年内火爆起来。

向阑时：“原赫这部棋下的也太险了，可按理不应该呀，他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为什么现在这么犹豫呢。”

程敬先：“因为他一直都在赌，赌许从纶会为他收心，赌许从纶和他不再是玩玩。只是最后这一步他不想赌了，这件事在圈内传的不开却也让他受到了不少非议。当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拿到手后他反而不敢去接了，他有点赌不起了。”

这实在太大胆了。

向阑时根本都不敢想这是从前那个勤奋上进的学长能做出来的事。

如果程敬先说的没有错，那么原赫确实一直在赌。

可到了现在，如果他答应了许从纶，而许从纶又像从前一样死性不改或者到手了就丢弃，原赫面临的将会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唾弃和谩骂。

这种事一旦被有心人曝光，原赫的演绎生涯几乎彻底毁了，所以他一面想要答应许从纶，一面又担心。

向阑时：“可如果照你这么说，他就没有退路了吗？”

程敬先：“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有什么样的后果也都应该由他自己承担，不过到了现在他利用许从纶的感情迟迟不回应，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谨慎还是要说他把许从纶想的太简单了。”

“许从纶要和他领证并让他公开，但他一直在拖。许从纶可不年轻了，再者他是一个商人，他要一个势在必得的结果就不可能让结果飞走。“

向阑时听得入迷，又在思考原赫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时他突然听到程敬先喊了他，还是全名。

向阑时：“啊？”

程敬先：“你真的相信我刚才说的话吗？相信你的那个朋友？”

向阑时一怔，“什么意思？”

程敬先看起来眼神不善，还有点要找茬的意味，“我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给许从纶留下一个始终忘不掉的印象，你知道原赫是因为你才搭上许从纶的吗？”

“什么！？”向阑时几乎要惊掉下巴了，他只是一个吃瓜群众，怎么还带被瓜砸中的啊。

程敬先的语气愈发没耐心，“这些都是许彰从许从纶助理那里打听的。他说你在大一期间给他们公司拍摄过一段宣传片，你知道当时和你一同工作的人其实不是员工是许从纶吗？”

向阑时：……

瓜真的从天而降了，还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有关自己的瓜。

他入学的年龄比同届学生要小不少，再加上他因为天赋很受叶临的喜欢，所以没怎么努力就拿到了一个公司的宣传片。

当时他主要负责出境，但很多细节都让他不满意，所以他主动找了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工作人员，并询问他能不能和自己一起改一改剧本。

工作人员答应了他，还告诉向阑时自己姓许，以后叫他许哥就行。

整整一个星期，向阑时出谋划策，他当时都觉得很意外，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演员，他的意见竟然都没有遭到反对。

而那位他询问的工作人员不仅什么都按照他的要求来，还会为他带饮料，他们相处得很融洽。

不过那个时候向阑时并没有多想交友的想法，他只是觉得那个工作人员很值得信任，以后要是有机会能遇到也还不错。

姥爷说他年级小在外一定要留个心眼，所以拍摄结束后，他就没再见过那个工作人员。

向阑时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抓马的情节呢，所以那个工作人员就是许从纶，那个在他大学毕业后就托人问他能不能接受包养的男人。

向阑时惊恐万分地看着程敬先，不由地拿出手机去搜许从纶的名字。

看到照片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还真是。

他当时怎么没想到。

向阑时脆弱地想一头撞倒，他面对着程敬先，“这不是真的吧？”

程敬先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如果他再迟一点，向阑时都得被人骗走。

程敬先无奈道，“许从纶之所以没有提前找上你是因为你毕业那年才刚成年。而原赫之所以接近你，其实是因为他知道许从纶对你有意思，他利用和你的关系接近的许从纶。”

向阑时离人傻只有一步之遥了，“你是说…我被背刺了？不是吧，原赫真的很用功的，他做事认真又负责，还很细心，那我们那么长时间的友谊算我人傻吗？”

向阑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和原赫的对话和交流似乎真的很奇怪。

原赫很爱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当时的向阑时还不明白为什么他谈恋爱一定要告诉自己细节。

现在向阑时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生无可恋地躺平在沙发上。

“真是不想活了，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演艺圈。”

程敬先原先还有点苦恼，现在看到向阑时的样子他忍不住想笑，他拉了一把向阑时，向阑时软绵绵地又躺平。

程敬先本意不是想添油加醋，他只是想让向阑时多留一个心眼，他倒不是不清醒，就是他一旦对人的定型就很少会有怀疑。

所以向阑时上当受骗的几率几乎都取决于他的第一眼。如果第一眼没问题，那大概率是被卖了还会为信任的人找补。

“关于你的内容都是许彰从许从纶助理那里知道的，不过这个消息出现的相当突然，如果按照许彰说的那样，原赫现在的顾虑确实是不可避免的。他知道他得到的东西很不光彩，这种满是算计的感情能不能长久全在许从纶的兴头上。”

“不过阑时，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消息没什么阻碍地放给了许彰，让许彰告诉我，反而更奇怪。”

向阑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不是很想去想里面的复杂，因为这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了。

他真的有把原赫当成一个朋友的，也是真心想让他过得好的。

向阑时颓废地说，“程敬先，你把我打死吧。姥姥姥爷果然没有看错我，他们还说我这辈子都是被人骗的命，还担心给我留下的家底不够骗。”

程敬先把向阑时扶了起来，他看到向阑时的眼睛有点委屈，他心疼得抱住他。

向阑时哀怨的叹气，真是心如死灰了，“我猜姥姥肯定把我的情况偷偷告诉你了。要不然你以后帮我照看一点吧，等我被骗完就真的完蛋了，只能喝西北风了。”

程敬先：“那我要是把你资产都转移了怎么办？”

向阑时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他都这么惨了，程敬先怎么还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你要是也骗我，那咱们俩就掰了。我还记仇，到时候我先去孟婆那里给你加料，让他投胎也不舒服。”

程敬先忍不住想要哄哄他，他声线很温柔，“那我可不能让你有这个机会。”

向阑时还是叹气，他狠狠心，咬咬牙，从程敬先身上离开了，“被骗了就被骗了，反正苦恼的又不是我，我也没有对不起原赫。不过下次他要是再询问我，我可就不真心对他了。”

程敬先都没反应过来，向阑时就跟满血复活了一样。

向阑时主动问程敬先，“先不管为什么必须要我知道，你那有原赫接近许从纶的证据吗，我想看看。”

“等会。”程敬先打开手机，解释道，“是许从纶的助理先和许彰不清不楚，又主动把情况都传给了许彰，这应该就是许从纶的手笔。”

向阑时心平气和的看，心无杂念的出。

许从纶不许从纶暂时都和自己无关。

原赫他真拿自己当了跳板，这下真实锤了。

向阑时没什么力气道，“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