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国后有许多事要处理,今天的晚餐还是他抽空陪舒漾去吃的。
舒漾忽然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乖巧得不行。
她抓着费理钟的手摇晃,黏腻腻凑过去:“小叔,今晚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
想起他答应少女的陪睡服务,费理钟捉住那只手捏了捏,轻抿唇角,点头:“回去先洗个澡,你流了很多汗。”
他将少女额前汗涔涔的发丝撩开。
亲昵地将她的衣领拉好:“要是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费理钟平时并不习惯打电话。
他只有一部卫星定位手机,号码极其私密。
那部手机除了罗维以外,没人能联系上。
现在又多了个舒漾。
舒漾乖乖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坐上另一辆车离开。
直到他消失在街角,她才恋恋不舍回头。
罗维见费理钟离开后,少女瞬间变回原状。
她翘起腿,从后视镜里打量罗维,笑眯眯地问:“小叔走了,你可以告诉我,今天那个女人什么来历吗?”
罗维当然知道。
可他并不想说。
这种随便问问就能打听到的消息,他完全不想搭理。
更何况,他只负责完成费理钟吩咐的任务,并没有义务回答她。
见他不肯理会自己,舒漾倒也心情好地没追问。
她对着后车窗的玻璃,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左看右看,像在欣赏自己佩戴的宝石项链般认真。
掐得确实狠。
费理钟的手劲本来就大,更何况他还生气了,都快把她喉咙掐断了。
想起那阵窒息感,在狭窄闷热的车厢里,空气稀薄到像置身海拔高处。
她坠入云端,云里雾里,只有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盯着她。
现在想来,那一瞬竟是享受的。
她只觉得愉悦,被掌控的愉悦感。
当然,如果下次她再惹费理钟生气,他可不仅仅是掐断她脖子这么简单。
或许会有更严重的惩罚,会让她懊悔不已。
他不喜欢屡次进犯的人。
事不过三,舒漾同样明白的道理。
罗维将舒漾送回家后,又开始像石雕一样站在客厅里。
这也是费理钟叮嘱的,他需要每时每刻看着舒漾,哪怕一秒钟分神都不行。
对罗维来说,这是极为简单的任务。
他接受过高强度的军事化训练,有着超高的自控能力,身体素质极强,即使站一晚上也不觉得累,更何况只是盯个人。
舒漾也习惯了他跟着自己。
所以当罗维又杵在客厅里当木头人时,她自动把他从眼里忽略了。
浴室的温度在上升,水汽将白砂玻璃笼罩。
少女白皙的胴体在被水流打湿朦胧,窈窕的身姿模糊在潮湿的水雾中。
她躺在浴缸里。
想着傍晚时,费理钟那个吻,神思恍惚。
当时男人的眼睛离她只有半寸,眼眸微阖,浮现出汹涌的情绪。
他右眼角的痣在眼尾飘红,像落在棋盘上的一粒黑子,秒定乾坤。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觉得他眼中有一丝情动。
或许是错觉吧,可又那么浓烈,那么炙热。
他没有吻她的额头。
是吻在了她唇边。
他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还是触碰到了她柔软的唇角。
只一瞬,就令她浑身酥麻。
即便现在想起来,也总觉得有股电流从天灵照来,瞬间盖席卷全身,将她刺激得身子发软。
她忍不住湿透了。
舒漾红着脸躺下去,将滚烫的脸颊埋进水里,让微凉的池水祛除身体的燥热。
双手不自觉捂住眼睛,遮住了光,却让感觉在黑暗中愈发强烈,仿佛此刻正她被费理钟那双深邃炙热的眼睛盯着。
她蓦地睁开眼。
将半张脸从水里抬起,轻轻喘气。
鼻尖沾着水珠,透明的水珠顺着鼻翼滑落下,落在她的唇边。
凉的,涩的,有沐浴露的香味。
他的唇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舒漾努力回忆着,他的唇好像是冷的,带着男人特有的粗粝,落在她唇边偏右的下颌角处,带来细微温凉。
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唇。
湿热柔软的,微肿。
如果再偏一点点的话。
他就吻上她的唇了。
可惜,他并没有。
他总是这样理性克制,即使心怀愧疚,依然不想过分惩罚她。
她想象中的惩罚,应该是被他掐着脖子狠狠亲吻。
可是他不会亲她的,最多给她晚安吻。
他一向很有底线。
即使那时她这样挑衅他,他还是如此理智,如此隐忍。
舒漾不禁有些失落。
不过这种短暂的失落,在闻到空气中熟悉的雪松香时,心情忽然变得朦胧。
她寻着香味望去,发现洗手台上放着他的香水。
舒漾差点忘了,这是费理钟的房间,早上他也是在这里沐浴过的。
一想到他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将他从头到脚淋湿,流过他的脸颊,流过他隆起的喉结,流过他宽厚的肩膀,将他那身健壮强硕的身躯淋出清晰的人鱼线,顺着腹部的沟壑蜿蜒……
心狂跳不止。
她更湿了。